怎样写一篇「男主把女主当替身,然后发现自己也是替身」的文?
(完结)和宴时离婚后,某次宴会再遇,他挽着白月光初恋,我牵着小狼狗新欢。
宴时看着酷似他的小狼狗,自恋道:“你果然忘不掉我。”
我好笑地问:“你不知道你和我的初恋长得很像?”
宴时的脸色登时阴云密布。
三年婚姻,宴时把我当成他的白月光初恋的替身。
直至现在他才知道,他同样是一个替身。
《如旧》粱西野vs姜晚
1
“我们离婚吧。”
说这句话时,我正坐在宴时的怀里。
我们之间的距离,负十八厘米。
月光从窗子悄悄溜进,今晚的他依旧很专注。
三年婚姻,这是我和他唯一合拍的事情。
床上我们坦诚相对肆意纵情,下了床,我们各过各的毫不相干。
“理由。”他一贯惜字如金。
我的手指在他的身上游走,无意,这是一具完美的肉体。
宽肩窄腰,身体线条流畅,没有刻意贲发的肌肉,却处处坚硬充满力量。
“腻了。”我多少有点口是心非。
虽然有些羞耻,我却不得不承认。
我不爱他,但我还是挺喜欢他的身体的。
宴时沉默了一会儿,说:“好。”
许是男人在这件事上都比较在意,宴时也不能免俗。
我说腻了,他就暗暗较劲折腾我。
“还有完没完?”我有些招架不住。
“站好最后一天岗。”
“……”
完事后,我打趣他:“这样我们的结局也算很美好了。”
宴时没搭理我,径直去了洗手间。
我看着窗外明晃晃的雪景发呆。
和宴时的婚姻,是我父亲的一个阴谋。
三年前,为了傍上宴时这棵大树,在一次招待酒会后,我父亲把我当礼物送进宴时的房间。
我是不大愿意的。
可那时我的父亲已经把他的小情人接进家,对外称是保姆,暗地里却是他的小老婆。
我妈宁愿受辱,死活不肯离婚。
她哭着求我:“晚晚,你就听你爸爸的,争气点,不要让你爸爸觉得我们母女毫无用处。”
“我已经没有几天可活了,不想临死了却没名没分,我不能和他离婚。”
我可怜她,再一次妥协了。
那晚,宴时喝多了,醉眼朦胧看我。
他的眼神里,有刹那的惊喜。
“过来。”
成年人的夜晚,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第二天醒来,他恢复了往常清冷矜贵的模样。
问我:“你要什么?”
我想起母亲的叮嘱,半开玩笑道:“娶我。”
其实我是没有抱太大希望的,不过是一夜的露水情缘,宴时有太多可以打发我的东西。
比如钱,再比如给我父亲一些合作资源。
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
“好。”
我愣了愣:“其实你不用对我负责的。”
“找个时间,我们把证领一下。”
“你认真的?”
“我不爱你,现在以后都不会。你考虑清楚再来找我。”
听他这么说,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我接近他,也不是因为爱。
扯平了。
我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
就这样,我们领了结婚证。
他对我提出的唯一要求:隐婚。
我欣然同意。
从结婚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了结局。
所以并不在乎形式。
除了双方父母和少数亲友,我们的婚姻再无人知晓。
就像我和宴时的这三年,安静隐秘得悄无声息。
开始时没人欢喜,结束时,亦没人伤感。
2
第二天我留下离婚协议书,收拾东西离开。
经纪人皱漾带着小助理来接我。
见到我脚边伶仃的几个行李箱,小助理讶然:“晚姐,你就这点东西?”
在她看来,女明星就该拥有超一百平衣帽间,里面装满了闪闪发光的礼服水晶鞋限量款包包。
皱漾也在一旁吐槽:“你好歹也算是个女明星,这行头也忒寒酸了。”
“我嫌麻烦。”我钻进车内,顺手把暖气调到最高。
我怕冷,最讨厌冬天。
“再说了,我一个十八线开外的小演员,穿得再漂亮也没用。”
皱漾翻了一个白眼:“那也是因为你不争气。”
她一脸恨铁不成钢,继续数落我。
“你说你,跟了宴先生三年,但凡你主动点,要什么资源他没有?”
“偏偏你这么不上进,白白错过了一个金大腿。”
我认真听她说,顺便表示赞同。
皱漾更气了,“我指定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老天爷惩罚我这辈子来给你当牛做马。”
我懒洋洋靠在椅背上,虚心接受。
“其实火了未必是件好事,反正我也不缺钱。”
皱漾骂我:“你这典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没救了。”
“别生气了。”我好脾气地哄她:“走,我带你非三亚,来一场豪华度假。”
“你刚离婚就去嗨皮,这是值得庆祝的事?”
“那倒也不是。”
我就是想找个暖和的地方窝着,过完这个冬天。
这和离不离婚,没多大的关系。
皱漾问我:“你一点都没有舍不得?”
我认真地想了想,笑道:“是有那么一点的。”
“哪一点?”
“身材棒,体力好,持久度强。”
皱漾拍了我一掌,羞耻道:“你这个不正经的女人。”
“可以走了。”小助理和司机把我的行李放进后备箱,上车。
我撑着下巴看向窗外,最后看了眼住了三年的婚房。
这座别墅在半山腰,每一年下雪时,屋前屋后都堆满厚厚的积雪。
宴时很喜欢这里的雪景。
喜欢到每一次和我做—爱都要开着窗帘。
我取笑他变态,要是被了,我们就会成为某个AV男女主角。
他反唇相讥:“那正好,反正你缺少一部代表作。”
车子在绕山公路上迂回,我有点犯困。
小助理八卦地问我:“晚姐,你怎么突然离婚了?”
我迷迷糊糊中回了一句:“程霜思喜欢下雪天,而我最讨厌冬天了。”
“啊?”小助理听不明白。
我闭着眼睛,没解释。
脑海里闪过一些零零碎碎的思绪。
我和宴时领证后,第一次拜见他的父母。
他的母亲不太喜欢我,她带着鄙夷的目光审视了我一遍。
说了句:“除了这张脸相似,你比程霜思差远了。”
我也是这时才知道,宴时娶我的真正目的,是因为我像极了他的白月光。
他看到我的第一眼,眼里的惊喜,也是这个原因。
当然,他喜欢和我做—爱,不是因为我身娇体软,是因为看着我的脸,他会有兴致。
我是一个替身,程霜思的替身。
在很长时间,我是一个十分自觉的替身。
我完美地遵从“三从四德”。
从不提要求,从不打扰他,从不干涩他的生活。
至于四德,就是什么都不管就得。
突然有一天我发现,我不能完美扮演好替身的角色。
我不能像程霜思那样喜欢下雪天,也不能和宴时那样喜欢看着雪景做双人运动。
风险太大,我还要脸。
所以,我要离婚。
3
度假的第三天,我突然上了热搜。
小助理拿着手机激动地和我分享:“晚姐,快看,你上热搜了耶。”
我正坐在泳池边的长椅上看书,听见她的话凑过去看了一眼。
标题让我有点上头。
【女星姜晚认爱!!!与猛男海上亲昵调情】
配图是昨日我穿着性感泳衣冲浪的照片,在我的身边,是一个同样穿得很性感的肌肉猛男,他扶着我的腰,动作亲密。
猛男是我的教练,昨天冲浪时我差点跌倒,他好心扶了我一把。
拍照的人角度抓得好,照片看过去,的确香艳得引人遐想。
“这记者是从港区请来的?”我转头问一旁的皱漾。
皱漾耸肩:“我哪知道。”
“别装了。”我无情拆穿她:“记者是找来跟拍的,热搜是花钱买来的。”
身为一个多年小透明糊咖,我深知自己几斤几两。
皱漾见装不下去,摊牌了。
“这是温总的安排,意思是让你刷刷存在感。”
我表示不相信:“他就不是这么大方的人。”
也不怪我不相信,我的老板温则言是业内出了名的抠搜。
作为他手底下的艺人,必须具备的一个技能——自力更生!
在娱乐圈生存靠勇气,出头全靠运气。
要公司出钱买资源买通稿,没门。
我一直认为,温则言和他的公司能活到今天,上辈子估计积了不少德。
皱漾点头同意:“我也有点不相信,不过钱真是温总出的。”
“那他肯定是抽风了。”
“他昨天给我打电话和我长谈,说是公司准备力捧你,一定会不计成本把你打造起来。”
我再看了眼惨不忍睹的热搜标题,“他这是要把我往艳星的方向打造?”
“也不是啦,就是你实在没什么可以做文章,就只能这样了。”
说着,皱漾开始语重心长地劝我:“所以你要争气点,努力营业做出成绩。”
“我尽量。”
“你敷衍我……”
我放下手中的书,伸了一个懒腰。
“你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
我有点馋酒店后巷哪家奶茶店的“椰蓉奶盖”,起身离开。
身后,小助理看到我放在长椅上的书,惊呼道:“《银瓶梅风流录》,晚姐你竟然看小黄—书!”
皱漾略暴:“不堪入目,我怎么带了这么一个倒霉玩意儿。”
——
我低头舔着奶盖慢悠悠从奶茶店出来,阳光正好。
突然,一阵巨大的力道撞过来,我手中的奶盖直接掉在地上。
还没等我心疼刚舔了一口的奶盖,就被人拽着手腕拖进巷子。
我心想,不会吧,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要劫色?
“姐姐,壁咚我!”耳畔响起少年清脆急切的声音。
我抬头看过去,少年个子很高,身板挺拔仪态极好,面容被黑口罩和墨镜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样子。
见我没动作,少年急不可耐地抓着我的手搭在他的肩上。
摆出一种我正在壁咚他的姿势。
说实话,我有些震惊。
“现在的年轻人玩得这么开?”求着人壁咚他。
为了配合我身高,少年稍稍弯着腿。
“姐姐,求求了,帮帮忙。”少年的唇凑到我的耳边。
他的语调有点软,我的耳根有点痒。
我闻见他身上好闻的薄荷香,有种久违的熟悉感。
“帮什么?”
“有人在追我。”
巷子口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少年的双手紧张地扶在我的腰上。
我扭头看去,一群女孩着急地跑过来,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人。
“狂热粉丝?”
少年点头:“嗯,我是偷跑出来的,要是引起骚动的话,我的经纪人得打死我。”
我寻思着这得多大的咖,才能引起这么大的骚动。
少年如惴惴不安的小白兔,可怜兮兮道:“姐姐,你别出声,不然我就惨了。”
我入行十年,秉着照顾后辈的原则,就由着他了。
他的粉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偶像正是巷子里壁咚在一起的男女中的男主角。
张望了一圈后,迅速朝着前面追了过去。
脚步声逐渐远了。
“行了,人走了。”
少年站直身体,探头看了眼巷子口,确定没人注意到他,松了一口气。
他乖巧道谢:“谢谢姐姐。”
我惦记着再买一份奶盖,摆摆手转身就走。
走出几米远,听见少年在叫我。
“姐姐。”
我回头问他:“还有事?”
少年的手指勾着墨镜往下推,露出一双飞扬的桃花眼。
眸底潋滟着坏笑。
“姐姐的腰,好细。”
4
回到酒店,我和皱漾说起少年,感慨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骚的吗?”
皱漾白了我一眼:“你才几岁啊,说话老气横秋的。”
“27了。”
“时间过得真快。”皱漾掰着手指头计算,说:“我记得刚带你的时候,你还是个青涩的小姑娘,转眼都过去十二年了。”
“是挺快的。”我十五岁入行,一直都是皱漾带的。
“诶,越想越觉得你没出息。”皱漾一脸嫌弃
我笑着附和:“你说得没错,难为你还没放弃我。”
皱漾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逮着机会就要挤兑嫌弃她,但她对我比谁都要上心。
“你知道就好,别老和么吊儿郎当不务正业,这次回去,给我支棱起来。”
“都听你的。”我舔着奶盖,甜腻绕在舌尖,满足地笑眯眼睛。
见我这么乖巧,皱漾暂时放过我,没再继续吐槽。
转而问道:“你给我说说,那个孩子长什么样?”
“我哪知道,他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还是他的粉丝厉害,都那样了还能认出他。”
“我大概猜出来是谁了。”
我惊奇地挑眉:“这都能猜出来?”
“粱西野,这两天他在这开演唱会。”
“哦,不认识。”我兴趣不大。
一旁的小助理插话:“晚姐,粱西野你都不知道?”
她掏出手机翻出粱西野的资料,“他现在可红了,我身边好多姐妹都是他的粉丝。”
“那你为什么不是?”
小助理表忠心:“我永远是晚姐你的真爱粉,长城不倒,我不倒。”
我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小嘴挺甜。”
“嘿嘿。”
皱漾悠悠说道:“粱西野算是内娱近两年少有的好苗子,长得好,专业技能拉满,现在的事业如日中天,他的未来超乎想象。”
难得皱漾这么卖力夸一个人,我拿过小助理的手机:“我看看。”
顺手点开他的照片。
放大的照片里,少年白衬黑长裤站在舞台上,身板修直嘴角含笑,灯光迷离,他伫立成画。
我盯着照片,长久发呆。
“发什么呆?”皱漾好奇地凑过来。
看到我正在看的照片,她像是想到什么,连忙把手机拿回去。
“别看了,走,吃饭去。”
我把空了的杯子丢进垃圾桶,打了一个哈欠,“我困了,想睡觉,晚饭就不吃了。”
“你是不是……”皱漾欲言又止。
我微笑看着她,等着继续说下去。
皱漾叹了口气,拉上小助理离开。
门关上的最后一秒,我听见她说:“人啊,就是不能太念旧。”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念旧吗?
我不想承认。
从未时常挂念,只是偶然间想起来罢了。
5
半夜,我被饿醒了。
抓起手机给小助理发消息:“想不想去喝酒?”
夜猫子小助理秒回:“晚姐,大半夜的去哪儿喝呀?”
“我白天都踩点了,楼下有家酒吧,环境不错。”
“皱漾姐不让你喝酒。”
“你不说我不说,她不会知道的。”
小助理:“……”
十分钟后,我和小助理出现在酒吧。
小助理拿出口罩,“晚姐,把口罩带上。”
“不用了,我这么糊,没人认识我。”我找了个角落坐下,有点小兴奋。
这两年皱漾看得紧,我基本就没到过酒吧。
我点了店里过半的酒类,打算逐个尝一遍。
“晚姐,我也要喝。”
“小孩子喝什么酒,吃零食。”我把果盘推到她跟前。
小助理吐槽道:“你就是护食,见着酒两眼发光。”
我没反驳,搓了搓手挑了一杯开始喝。
中途我起身去洗手间,小助理见我走路摇摇晃晃,不放心地问:“晚姐,你喝醉了,要不要我陪你去?”
我不服气,回头瞪她:“我酒量好着呢,怎么可能会醉!”
“行行行,你最厉害了!”
我很满意,站在走廊里努力分清男女洗手间。
还没等我弄清楚,后背被一阵力道撞了一下,我站不稳,跌跌撞撞冲进男洗手间。
“啪嗒”一声,我的脸贴上墙壁,鼻子的疼痛感使我清醒了许多。
“唔。”我痛苦地捂着鼻子,想要回头去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撞的我。
嘴巴突然被一只手捂住,“嘘,别出声。”
我一个激灵,这个声音怎么有点熟悉?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少年的胸膛紧贴着我的后背,把我连推带抱进了一个隔间。
他的呼吸离我的脸颊很近:“有人在追我。”
我悟了,是粱西野!
想说话,奈何嘴巴被他捂着,只能像一条沙丁鱼被他和墙壁夹在中间。
洗手间门口有说话声传来,我察觉到紧贴着我的少年有些紧张,一时心软,没动。
“人呢?”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是不是在洗手间里?”男人底气不足,“高总,你等等,我进去找找。”
很快,脚步声在隔间外停下,门被敲响。
“西野,你在里面吗?”男人试探地询问:“高总来了,你要是在里面赶紧出来。”
我听见少年低声说了两个字:“完了。”
“西野。”男人还在叫。
我拍了拍少年捂着我的手,示意他放开我。
粱西野打算放弃挣扎了,放开我后小声道歉:“对不起了。”
看在他这一声对不起的份上,我打算再救他一回。
我对着门外说道:“大哥,我不叫西野,别敲了。”
男人没料到里面是女人,他连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认错人了。”
很快,逐个检查完隔间的男人离开了,我听见他被女人训斥:“看个人都看不好,他要是惹出什么篓子,你就给我滚蛋。”
好凶,难怪粱西野这么怕她。
“姐姐?”少年的脸从我的肩后凑过来,微挑的尾音有些撩人。
他的距离太近,我转不过身,侧着脸白了他一眼。
“又偷偷跑出来玩了?”
这个顶流有点叛逆!
粱西野勾唇坏笑:“怎么每一次都被姐姐逮到?”
我的鼻子还疼着,没好气地说:“我是你的命中克星!”
“我想也是。”少年的语气多少有些暧昧。
我受不了,伸手推开他,“是你个头,你才是我的克星,我的鼻子差点被你撞歪。”
粱西野附身靠近我,好看的桃花眼盯着我看。
“没歪。”他裂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纯良:“至少证明,姐姐的鼻子是真的。”
他说话时,气息轻飘飘扑倒我的脸上,有点痒。
“废话,我全身上下都是真的。”酒精有点上头了,我有些扛不住,“你现在安全了,出去。”
“是吗?”粱西野非但不走,还眯着眼睛上下打量我。
“我怎么就有点不相信呢。”他的眼睛直勾勾的,肆意毫不遮掩。
换做是其他人,我指定是觉得猥琐的,可在他的身上却看不到让我讨厌的东西。
我问他:“那怎么样你才相信?”
“除非……”少年越靠越近,再一次把我按回墙上。
他的手撩着我的发丝撑在墙上,俯头和我平视,嘴角漾着痞笑。
“除非,我亲自验证一下。”
6
我这是被他调戏了?
看着眼前细皮嫩肉的少年,我弯了弯唇:“几岁了?”
“再过几天就二十了。”说着,他挺了挺身板,补充道:“不小了。”
我眯着眼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觑笑问:“哪儿不小?”
粱西野似听懂了,耳根子瞬间就红了一个度,低声骂我:“姐姐,你不正经。”
他好一阵害羞,我差点就以为他是个纯洁的孩子。
谁知道一歪头,唇凑在我的耳畔,坏坏地低语:“确实不小,姐姐要不要试试?”
我生理性一抖,现在的弟弟太会玩。
酒劲上来,我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垂头点烟,问他:“知道我多少岁了吗?”
“爱情不分年龄。”
“爱情?”我乐了,背靠在墙壁上仰头看他,“你说我和你?”
粱西野很认真地点头:“一见钟情的人,要不是爱情,那是什么?”
这话到耳中,我莫名心头一热。
似乎很多年前,也有人和我说过差不多的话。
年少时的我们,根本不明白培养感情这个定义,总觉得一见钟情就是爱情的起点。
看一眼就心动的人啊,常常肆意的霸占着我们整个青春。
我也曾有过那样的年少,只是现在想起来,只剩下一腔心酸。
“可惜了。”我朝着他的脸吐出一口薄烟,“姐姐我只相信日久生情。”
“日久生情”四个字,有太多隐晦的含义,粱西野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耳垂红得滴血。
声音细若蚊语:“只要姐姐喜欢,我可以!”
“……”我侧过头,嗤笑道:“小小年纪别这么豪放,肾要省着点用。”
粱西野邪气地扯唇:“为了姐姐,我愿意破罐子破摔。”
我承认,弟弟很会撩。
看着他这张脸,我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的心痒。
不过,理智还是占了上风,把萌生出的那点暧昧火苗,无声掐死。
“走了。”我掐了烟,拿开他拦在身畔的手,推门离开。
人刚走出隔间,手就被他从后面拉住,“你喝了酒,我送你。”
我侧头垂眼看着我们交缠在一起的手,微微被晃了一下眼睛,好像确实有点醉了。
“我的助理在外面。”
我用了用力想抽回手,谁知道他反而往后拉扯,我醉意上头,背对着他靠进他怀里。
“姐姐,你站都站不稳了,还是我送你吧。”他夹着坏笑的声音就在耳边。
送我回酒店意味着什么?
成年人的夜晚,发生的故事都是带颜色的。
我趣味地笑了笑,推开他走了。
7
小助理拿着我的口罩帽子迎上来,闻见我身上的烟味,秀气的眉皱了起来:“你是不是偷偷抽烟了?”
我微微一笑打算蒙混过关。
“晚姐,皱漾姐说了,不许和酒不许抽烟,你都忘了吗?”小助理亦步亦趋跟着我,絮絮叨叨。
“记得记得。”我敷衍地回答,心想下次还敢。
电梯缓缓上行,到了我房间门口,小助理还在不屈不挠地教育我。
我扶着门把手驻足,刚想和她说晚安,余光扫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人影,话一下子便哽住了。
长长的走廊亮着昏黄的暖调落地灯,粱西野步伐闲适走来,少年长手长脚,意气悄然飞扬。
我还没回过神,他已经走到跟前。
“追到这来了?”我有点惊诧。
粱西野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拿出一张房卡,刷开对面的房门。
临进房间前一秒,他侧着身体看向我,眉梢一挑,坏得恰到好处,“姐姐,让我送你回来多好,反正顺路。”
“额……”我觉得我被耍了。
“有个问题。”粱西野抱着手臂,笑容揶揄:“刚才我要送你,你在想什么?”
挺好,我有被打脸的羞耻感了。
我懒得理他,转头和助理说了声晚安,却发现小助理看着粱西野,两眼发直。
呵,女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白天还发誓永远只做我一个人的忠实粉,这会儿别的爱豆腿都软了。
察觉到我的目光,小助理不好意思地收回视线,“晚姐,我回去了,晚安。”
看着她红着脸跑了,我无声叹息,关门进去了。
洗完澡出来,我还是有点想不开。
我在这住了好几天,一个这么大牌的明星住在我对门这事,我竟然一点没察觉!
粱西野藏得不要太好。
正想着,门铃就响了。
我从猫眼瞧了眼,粱西野穿着浴袍站在门口。
还在犹豫要不要开门,粱西野低低觑笑的声音传了进来:“姐姐,要看就开门大大方方看。”
草率了。
这门我也不打算开了。
“姐姐,你带感冒药了吗?”粱西野的声音软绵绵的,“我发烧了,不太方便去买。”
我听他嗓子沙哑,确实有点感冒的迹象。
于是心一软,就开了门。
我自顾自往里走,从敞开在地上的行李箱里翻出来一个盒子。
小助理贴心得紧,这日常应急的药品她一直都替我备着。
我也懒得找哪一个是感冒药,转身直接把盒子递到粱西野的怀里,“拿走,自己找找看。”
粱西野刚洗完头,碎碎的刘海微湿地搭在额头上,狭长的桃花眼湿漉漉地看着我:“姐姐,你真要这么狠心吗?”
我:“???”
虽然我觉得他这话太荒唐了,我又没有照顾他的义务,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去烧水,然后从药盒里找出感冒药,看着他吃下去才算完事。
“姐姐真好。”粱西野舔了舔唇,把水杯递给我。
见鬼的,我竟然觉得他舔唇的动作,十分之性感。
我把这归咎于,一定是离开宴时,我太空虚了,所以才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迷乱错觉。
正想赶人,粱西野轻轻牵了牵我的手,“姐姐,今晚我可以在你这里打地铺吗?”
8
我垂头看他,少年漂亮的桃花眼里盛着碎碎的流光,点点不怀好意地潋滟。
很难让人不往邪处想。
我掰开他的手,把人往外推,“回去睡觉。”
“哦。”粱西野露出失望的表情,双手张开撑在两边门框上,俯下头看我,“那姐姐,你能来看我的演唱会吗?”
我看着他漆黑星眸里的期许,忽地一阵恍惚。
记忆中,也有个少年,曾热切地邀请我去看一场他的演唱会。
那时候,他已经闪闪发光,而我依旧不紧不慢,没有那么大发光发热的欲望,对娱乐圈的光影迷离,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唯一让我去追逐的,只有我的少年。
我多想去看他的演唱会,坐在观众席上,和那些热爱他的歌迷一般,为他铺陈一片应援色,为他呐喊为他热泪盈眶。
只是后来,那场演唱会迟迟没来。
他的陨落,轰轰烈烈。
又很快,消弭于声色犬马的欢乐场。
“抢不到票。”我敛去情绪,随口敷衍了一句就要关门。
粱西野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我这有。”
他还真从睡袍兜里抽出来一把票据,献宝式的给我看,“一沓呢,你一个人去无聊的话,可以多请几个人。”
我懵了一下,随即哭笑不得,“准备挺充分。”
“那当然。”粱西野得意地扬起眉梢,又暧昧地低喃,“姐姐的心又冷又硬,不认真点,怎么得到姐姐的心?”
他温热的气息擦着我的脸颊过去,酥酥痒痒。
我弯唇无声笑了笑,毫不犹豫把人关在门外。
第二天我把演唱会门票丢到小助理跟前,她惊喜得蹦了起来,“哇塞,晚姐,你好棒哦。”
她爱不释手看了又看,接着就捂在胸口。
我看她那痴样,不禁笑话她:“说好的做我一辈子的死忠粉呢?”
“晚姐,我发誓。”小姑娘藏不住一脸喜悦,还是十分诚恳地和我说:“你永远是第一位,至于粱西野嘛,我这不是爱屋及乌吗?”
她调皮地朝我挤眉弄眼,暧昧的气氛瞬间就出来了。
一旁的皱漾横了我一眼,“昨晚,过得还愉快吗?”
我看向小助理,她眼神躲闪,小声道:“没办法,我不说皱漾姐得让我卷铺盖走人。”
怕我生气,她可怜巴巴地补充道:“晚姐,我不是怕丢了工作,是舍不得你。”
“呵。”我被气笑,“我是不是要表示一下感动?”
“别打岔。”皱漾瞪着我,“快说。”
我靠向椅子,手肘撑在扶手上,低着头斜眼看皱漾,“你想知道什么?细节?还是结果?”
皱漾被我瞧得不好意思,一巴掌拍在我的胳臂上,“别给的整这一出死样,我可警告你,你要是真和粱西野这类顶流传出绯闻,他的粉丝能撕了你。”
她摊开手,“公司保不住你,再说,你也知道,温则言抠。”
哎,做温则言的艺人这么长时间,我还是知道他不可能舍得花钱替我打公关战的。
“嗯。”我漫不经心地笑道:“我做人还是有底线的。”
皱漾冷笑:“底线这玩意,在彗星撞地球的荷尔蒙面前,不值一提。”
“信我。”我一脸诚恳,“不伤害任何一个小朋友。”
9
打脸这件事来得有点快,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我早该知道,人在江湖上飘,千万不要乱立flag,否则迟早得挨刀。
粱西野连开三场演唱会,最后一场,我还是没能扛得住小助理的软磨硬泡,去了。
皱漾竟然也来凑热闹。
她的理由是:我得去看着你,你好歹也是明星,演唱会那么多人,被认出来怎么办?
我寻思着,难道她去了,认得我的人就认不出我了吗?
行,我也没拆穿她的心思,带着她和小姑娘去了。
出门前,她们把我裹了个严实,帽子墨镜口罩一个都不能少。
我没忍住吐槽:“就我这咖位,多余了吧?”
“最好小心一点。”皱漾看了看门票,“这是贵宾席,摄影机位会常光顾,别一不小心把你给投屏幕上了。”
“哦。”我无力反驳了。
我入行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演唱会去过不少,但莫名的,第一次有些心悸。
一开始,我不明缘由。
直到粱西野站上舞台。
拔起的高台上,灯火铺出星光浩瀚的海洋,少年身穿白色的制服站在流光里,肩上流苏轻垂,光影掠在肩头,他如同披上金色的羽翼。
四面来的炙热喊声逐渐在耳边虚无,少年眉梢飞扬唱起热歌,生机勃勃如同一枝迎着阳光蓬勃摇曳的青松。
目光所及,皆是美好。
我静静看着,忽觉眼睛有点酸,冰凉的液体从墨镜边缘滑出,没入口罩无了声响。
眼前什么都看不清了,白茫茫一片。
音乐声,观众的合唱声,恍惚都远去。
一张纸巾从旁边递过来,皱漾的目光落在舞台上,没看我。
我弯了弯唇,从她手中拿过纸巾,垂下头摘了墨镜,擦去那些不合时宜跑出来的眼泪。
明明已经过去了好些年,已经几乎没人提起他,我也过得挺好。
原来什么都没忘记,会在某一个瞬间被触动。
仍然会潸然泪下。
我没扛到散场,中途就离开了。
小助理意犹未尽,我没让她跟我走,皱漾倒是无所谓,和我一起溜了。
体育馆外夜色潋滟,鲜有人影,一盏盏路灯延绵数里而去,望不到尽头,安静落着橘色的光。
我站在马路牙上抽烟,皱漾看了我一眼,没有阻止。
一支烟抽烟,我一直都挺平静,皱漾想说什么,张了口又掐了话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困了,回去吧。”我掐了烟。
我把冷风开足,裹着棉被沉沉睡去。
半夜被敲门声吵醒,我是有起床气的,烦躁地去开门。
粱西野站在外头,一身潮酷的打扮,帽衫松松垮垮罩着头,细碎的刘海搭在眉上。
“你想干吗?”我的语气不是很好。
粱西野眨了眨纤长的眉睫,委屈兮兮,“姐姐,你怎么中途就走了?”
被吵醒的烦躁消散,我缓了缓语气:“没睡好,犯困。”
这个理由显然不能说服他,“说谎。”
他皱紧眉头,声音软得可怜:“你都不知道,我一直在看你,见你走了,没跟上节拍,跑调了。”
粱西野真的很高,我的个子在女生中算是拔尖,站他跟前,还得仰头才能对上他的眼睛。
走廊里光弱,他眼里水润的光被凸显得越发明亮。
我心头一热,有什么在暗处疯狂滋长。
“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倚在门框上,沉下眸子。
少年身上有未散去的香水味,他的脸骤然靠近,距离不过几厘米,暧昧炙热的气息不断往我的鼻间乱蹿。
他邪气地扯了扯唇:“想得到姐姐的心啊。”
10
绕在鼻息间的少年气息,酝酿成索命的毒,钻入心肺。
那些压制的,沉寂的情意,一瞬着了火。
我突然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把人往下拽,“姐姐的心在烧,你帮忙浇浇火。”
粱西野漆黑的瞳孔漾开,把我推入房间,抬脚勾上门。
掩去门外的世界,四处安静,我肆意去撩起他的衣摆,年轻的身体蓬勃充满生命力,结实流畅的肌理线条,寸寸蓄力待发。
我的手指从他的腹肌游离到胸口,来回轻转,指尖下,是滚烫的心跳。
生动的,炙热的。
“姐姐,喜欢吗?”他垂下头用唇撩拨我的耳垂,暗哑的声线里,几分坏笑。
我吊着眼尾曼笑,“亲我。”
少年一教就会,学习能力和他的年轻的生命力一般强大。
亲吻或许稍显笨拙,脱衣服时或许也有一些手抖,但那情真意切的劲儿,倒真真切切灼人。
我听着自己唇中不自觉溢出的低媚呻吟,只觉这长夜,荒唐也挠人。
少年在男女情事上,总有无限的精力,不知疲倦反反复复去磨着人。
从最初的生疏到渐入佳境,我难耐地出声,他便颇得意地问:“姐姐,喜欢吗?”
我咬住他的唇,不肯让他出声了。
时间在悄悄走,风停了。
粱西野趴在床上,安静地勾着我一缕头发丝把玩,我仰卧在床上,半颗脑袋垂在床沿,眯着眼睛一口一口吐出薄烟。
空气里情欲糜烂的气息同烟味,蔓延铺开,寂静开花。
他静静看我半响,眼底便多了几分痴迷,“姐姐,你好美。”
我扯唇轻嗤:“小朋友别被一些肤浅的美感迷了眼。”
年轻的男孩子喜欢比自己年长的女人,除却对方漂亮,无疑是被她身上阅历沉淀下来的那些质感所吸引。
包括不仅限于,温柔,知性,自如,还有性感。
这是和他同龄的小姑娘身上所不具备的,他为之着迷。
因为这种关系,通常带了些禁忌的美感。
但这些东西,等他再年长些,或许就不觉得新奇了。
他便又发现,年轻的小姑娘更加美好。
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的?
粱西野不服气,“我不小,姐姐明明就知道的。”
他蠢蠢欲动想要再度证明自己的那股劲,成功把我逗乐了。
“嗯,是不小。”我的目光颇有深意往他下半身扫过去,起身把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
怕他再折腾,我径直去了浴室。
洗了澡出来,粱西野还在,下巴抵着枕头眼神温软盯着我,像一只乖巧的小鹿。
我挑了挑眉:“怎么还不走?”
粱西野一听,垮下脸,“我为什么要走?”
这奶凶奶凶的语气,使我忍俊不禁,“你的房间在对面。”
他抱着枕头缩到被子里,真就耍赖不肯走了,“不,我要和你睡。”
我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有点后悔了。
这黏人的劲儿,谁受得了?
我叹了声,妥协了,“行,一人一边,不许靠近我。”
皱漾老吐槽我事儿,咖位不大,毛病倒是很多,睡觉不许旁边有人,醒了还有起床气,一个脾气上来,能给人一巴掌。
粱西野显然是不知死活的,前脚才满口答应画地为界不碰我,刚几分钟就忍不住了。
挪过来往我身上蹭,抱着就不肯放了。
我张口要骂人,他倒是懂先发制人,“姐姐,我就抱着,不会乱动。”
听他这软糯哀求的语气,还有窝在我肩上的蓬松脑袋,我一个没坚持住,心软了。
行吧,谁让我占了弟弟的便宜,含泪也得哄。
11
我有个不祥的预感。
粱西野这小朋友得赖上我。
那天早上醒来,他若无其事和我:“姐姐,我的经纪人答应演唱会结束后给我一个星期的假期,你带我一起玩儿吧。”
我还没意识到他这个“玩儿”是什么性质,然后就掉坑里了。
白天,我出去玩,他就全副武装,寸步不离跟着。
旁边有人在,他还能故作矜持,装一装高冷酷拽,没人了,就拉着你的手双眼湿润求亲亲抱抱。
这谁扛得住?
他正值对这个世界充满热爱的年纪,白天能拉着我一个个景区一条条街乱蹿,两条长腿跟装了马达一样,永远有用不完的活力。
我累得够呛,寻思着晚上能好好睡一觉。
晚上,呵……我真敢想!
晚上比白天更累。
几天下来,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幸好皱漾在粱西野演唱会结束的第二天就回公司去了,不然,我的下场不堪设想。
小助理是什么都看在眼里,沉默了几天后,她终于怀着复杂且沉重的心情,提醒我。
“眠姐,我觉得这不太好。”
她蹲在泳池边,我从水底浮上来,狠狠抹去脸上发上的水,“你指的是哪一点?”
“你和粱西野谈恋爱这点,不妥。”
她掰着手指头对我晓之以理:“你看啊,他那么红,天天拉着你往人群里跑,虽然你们都做好了隐藏,但难保百密一疏。”
“要是真被认出来,或者被拍到,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她一脸苦恼,我愣了愣,“谁说我在跟他谈恋爱?”
“啊?”她傻眼了,“你们不是在谈恋爱?”
我点了点她的额头,笑了,“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单纯。”
罢了,我沉吟了一会儿,找了一个比较妥帖的词来形容我和粱西野的关系。
“吸引。”
小姑娘摇头:“不懂。”
“我身上正好有他喜欢的东西,他正好也能激发我的性趣。”
难得粱西野疯够了,今天没出现磨着我往外跑,我心情大好,话也就多了起来。
我笑了笑,说:“短暂的依赖关系。”
小姑娘瞪大眼睛,震惊过后,小声嘀咕:“眠姐,你玩玩而已,粱西野当真了怎么办?”
“怎么会呢?”我往池中央游过去,“他脚下是星光大道,未来是星辰大海,他该知道怎么选择。”
人嘛,都会有一时的迷乱,但权衡利弊后,他自然会悄无声息的,把这一段,归为露水情缘。
小姑娘不以为意,“眠姐,不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清醒的。”
我抿了抿唇,潜入水底。
清醒吗?
这其实也不是好处。
清醒地拿起放下,清醒地感知痛感。
清醒的人,一点也不可爱。
这天晚上,粱西野有点奇怪,平时阳光飞扬的人,没来由有点阴郁。
在床上也不吭声,就暗暗使劲折腾我,闷着气。
我猜他是遇上什么事了,半点都没想过这事能和我有关,所以我什么都没问。
不关心,也缺乏共情能力。
他或许是希望我问的,所以在我什么都不提之后,他也生气了。
第一次没在我这里过夜,穿上衣服后就站在床边幽幽盯着我。
漂亮的眉目抹上一片阴冷郁色,倒也有了一些吓人的气势。
我无辜地叹气:“说说,我怎么惹到你了?”
他不吭声,半响后,长腿一抬,十分烦躁地踹翻了脚蹬。
我不动声色看着他闹,没阻止的欲望。
出了气之后,他转身就走,“我明天回去了。”
我披上睡裙捞过烟盒,打火机亮起时候,我含着烟“嗯”了一声。
然后,传来门被甩上的“砰”响。
12
算算时间,粱西野整天和我鬼混,一个星期的假期,硬生生被他拖到了小半个月。
我想起他的经纪人严肃的样子,估计是他被骂得不轻。
毕竟作为一个风头正劲的当红流量明星,半个多月不出来营业,这显然是不太理智的选择。
被骂是肯定的,他的心情不好也能理解。
这事我没怎么放心上,日子依旧过得不紧不慢。
在皱漾不断的轰炸下,我恋恋不舍结束了休假,带着小助理麻溜地滚回家。
皱漾是铁了心要把我扶起来,她的确给力,我在外头浪的两个多月时间里,她硬生生给我拿到了一沓通告。
我看了看,里头竟然还有几个大品牌的代言。
“这是我配的吗?”我十分直觉地否认了,“不,我不配。”
皱漾毫不客气的给了我一个大耳刮子,“老娘说你配,你就配。”
“哦。”被打,我只能老实了。
小助理挺会安慰人,“晚姐,其实你的资历也不浅,以前也火过,就是这几年你很少出来营业了而已。”
“我怎么不记得我火过?”
“您贵人多忘事。”小助理吃吃笑了笑,诚恳地说:“只要你认真营业,很快就会再火起来的。”
我认为她对我的这种期望,十分之天真渺茫。
当了这么多年的咸鱼,与世无争是我的看家本领,火不火,我从来都很佛系。
我逐渐忙起来,当然,完全是被逼的。
皱漾拿着皮鞭子在我后面撵,我只能跑呀。
……
“晚姐,这是品牌方给的活动流程,你再看看。”
我从小助理手中接过流程单,一看就有点懵逼了。
和我一起走红毯的男搭档,是粱西野!
娱乐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都能碰上?
而且,以我的咖位,和他携手走红毯,不得被骂舔着脸没自知之明?
“换个人。”我转向皱漾。
皱漾轻蔑一笑,“这是品牌方早就安排好的,你脸大你去。”
我:“……”
临进场我都还有点心哽,纯纯是不想被骂。
虽说黑红也是红,但我也不想红啊。
我顶着寒风瑟瑟发抖,粱西野终于来了。
红毯长长铺向前方,他穿正装站在那,两条长腿极致优越,脸上酷酷的,一个眼神都没给我甩。
我挽着他的胳臂,倒也不尴尬,脸上没多余的表情,平平淡淡夸他:“很帅。”
“你就闭嘴吧,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目向前方,傲娇地扯了扯唇。
这着实拽了我一脸,得,乖猫儿还学会咬人了。
算是我看走了眼,这哪里是乖巧小猫儿,分明就是一小狼犬。
我不给自己找不痛快,索性就没再说话。
活动流程走完,酒会上我终于逮到机会偷溜到一个没人的房间阳台。
刚从包里把烟翻出来,黑暗里就传来了脚步声。
“老子就知道你得到这儿来。”粱西野凉飕飕的声音飘过来。
我的手抖了抖,睁大眼睛去看声源处。
房间没开灯,又大,我进来时愣是没发现里头有人,直奔阳台解决烟瘾。
万万没想到,梁西野会在这里守株待兔。
13
我是相当无语了。
粱西野慢慢从黑暗中走出,双手插兜倚在桌旁,吊着桃花眼凉凉地睨着我,那风姿神态,直叫一个勾魂夺魄。
我承认,在美色这件事上,粱西野成功拿捏住我了。
“你这性子,的确不适合在娱乐圈混。”粱西野瞥了眼我手里的烟,讥诮。
被一个年下弟弟这么训,我不乐意了。
虽然我是一条咸鱼,也不妨碍我有自尊呀。
我底气十足回怼过去,“姐姐我出道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
“是吗?”粱西野薄唇浮现一丝哂笑,“混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个鬼样子,丢人不?”
我心里那点底气,瞬间就离我远去了。
也不知道是被气到了,还是无奈的,我好笑地问:“你是故意来找茬的是吧?”
我这人,在两性关系上,一向走的都是好聚好散的路子。
不纠缠不憎恨不留恋,他好我好大家好,实在吃不消散了还得情绪拉扯。
粱西野沉默,十几秒后,闷声问:“为什么不理我?”
我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
“我给你发消息,你一条都没回我。”粱西野紧紧盯着我,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愣了一下,想起来了。
的确有一阵子,我经常收到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的消息,通常就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譬如:
——我今天打游戏,有个女生的声音和你很像。
——我过几天要飞上海,你回来了吗?
——好忙啊,累死了。
——我有点想你了。
我不是个喜欢玩手机的人,也并不喜欢社交,许多人的电话我都没存的习惯,粱西野自然也没例外。
他也没表露出能让我认出来身份的信息,所以我在某天收到他说有点想我的消息后,把他当做一些无聊的追求者。
反手就把人拉进了黑名单。
这事,是我不厚道,心虚得不行,胡乱扯理由:“垃圾信息太多,估计是被压下去了,没看到。”
“我还加你微信了。”粱西野步步紧逼,“你也没理我。”
我的眼角抖了抖,好脾气地表示:“加的人有点多,你肯定没备注。”
以粱西野这种酷拽的性子,多半是不屑备注,以为我会知道是谁。
谁知道,我还真不知道。
但就算我知道了,也不会加。
露水情缘最忌讳拉拉扯扯,断就得断得干干净净。
粱西野不肯放过我半点表情,盯了又盯,在验证真假。
我表现得很自然,他没看出来真假,有点相信了,“行,暂且信你了。”
弟弟就是好哄,我暗暗松了口气。
“现在加。”他拿出手机递过来,“我扫你。”
我:“……”
这事,我没拉得下脸再找借口,任由他摆布。
加了微信,他自顾自拿走我的手机,一通操作后,心满意足还给我:“可以了。”
我低头一看,直呼好家伙。
弟弟真会玩,亲自动手给自己改了一个备注:我无敌帅气强大持久亲爱的。
嗯,他顺便还把自己置顶了、
我黑了脸,手也在抖。
“怎么,不满意?”粱西野弯下腰凑近我,葡萄仁般乌黑的瞳孔嵌在眸底,低声警告:“你敢改备注,或者删除我,我明个就发微博。”
“该发些什么呢?”他坏坏地咧唇,露出一口大白牙,“嗯,对,就说你欺骗我的感情,还不肯负责,渣女。”
14
我的身子猛地哆嗦,感觉栽了。
虽然知道他不会这么做,但也保不住弟弟会发飙。
算了。
我认命地收起手机,“出去吧,待会来人了。”
酒会那么多人在,粱西野倒也知道轻重,等我出去后,再慢悠悠跟上。
我往大厅走,猝不及防就和迎面走来的一对男女对上了视线。
这是我和宴时自打离婚后的第一次见面,男人依旧是成熟稳重的清贵范,身姿挺拔轻易就能勾住人的视线。
而他身边的女伴,香槟色高定珠光礼服,白得发光,美丽优雅。
我饶有兴趣地多看了她两眼,几乎不用问,就能猜到了。
这是程霜思。
她和我的眉眼,真的有几分相似。
不过她走的是大家闺秀的路线,妆容眉目就偏清纯了点,而我,走冷艳的路子,就多了几分锋芒和冷淡。
到底是不一样的啊。
我又想起宴时的母亲说的那句话:“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相似,也是冒牌货。”
嗐,真是字字珠玑。
我琢磨着要不要打个招呼的时候,粱西野就从身后过来了。
他先是侧头瞥了我一眼,又看向已经走到近前的宴时他们。
像是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他用手肘捅了捅我的腰,“愣着做什么,挽着。”
我瞬间莞尔,“其实,也没那个必要。”
且不说我根本就不在意宴时和什么人在一起,就是在意,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表示出来。
没意思。
“有必要。”粱西野的手肘保持着微拱起来的姿势,霸道低声:“老子的女人可不受这个委屈。”
我一时怔忪。
要说和他那些欢爱不过水花镜月,我从未真的放在心上,此时此刻,却真真切切生出了一些涟漪。
弟弟什么都好,还有点让人挠心挠肺。
我鬼使神差的,真就挽上他的胳臂。
粱西野勾了勾唇角。
“宴总。”我微笑着和走过来的人打招呼。
“嗯。”宴时没什么表情,眸光轻飘飘从我的脸上划过,虚虚无无落到我身后。
程霜思对我很好奇,但也只是矜持地打量了我一下,温温柔柔地启唇:“阿时,你不介绍一下吗?”
我眼皮一跳,用最温柔的话说最让人尴尬的话,姑娘,真有你的。
程霜思和宴时的家人那么要好,不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份,介绍什么的,纯纯没安什么好心。
是想给我难堪吧。
毕竟,只要宴时说出我是他前妻这种话,再加上我和程霜思长得这么像,不用多说什么,我就已经是一个笑话。
冒牌货能顶替正品几年,但只要正品回来了,冒牌货就一文不值。
宴时冷淡地丢出一句:“没必要。”
他不愿意提起,我却十分坦然,笑意盈盈地和程霜思自我介绍:“你好,我和宴总,有过一段三年的婚姻。”
停顿了一下,我笑道:“这么算,我应该,算他前妻。”
我没有半点的不自在和尴尬,程霜思略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尔后才礼貌地回:“你好,程霜思。”
“我知道。”我意味深长地看向宴时,“恭喜啊宴总,得遂所愿了。”
宴时的脸色微僵了僵,收回落在远处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了几秒。
尔后,兀自抬脚,越过我往前走。
程霜思连忙追了上去,拉着他的手撒娇:“阿时,你等等我。”
15
他们走远了,我转头看粱西野。
“都听到了?”我撒开他的手,笑弯眉目,“姐姐不仅二十七,还离婚只差有娃了。”
粱西野垂下眼眸横瞪我,低低道:“我都知道,甚至比这还要多。”
我茫然地问:“你知道什么?”
“就不告诉你。”粱西野傲娇的哼声。
我想了想,也没想明白他是怎么知道我和宴时的事,也不知道他还知道一些什么。
没答案的事情我通常不愿意花费时间去多想,叹了声,算了。
粱西野忽然俯下头盯着我,恶劣地扯唇笑,“这么听起来,姐姐还挺自卑啊。”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笑什么?”
“自卑。”我好笑地问他:“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证明在你心里,我和你是不对等的。”
于我而言,这说法有些荒唐。
所有过往皆为序章,在男女关系上,我从未为此卑微纠结。
当然,站在粱西野的角度,他的条件的确优越,有这样的自信,没有错。
粱西野似乎没想到这一点,他变了脸色,“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逗你一下。”
“大家都是成年人,睡过也就过了。”我不听他的解释,缓缓笑开,“把彼此的现实条件拿出来考虑权衡,那是恋人才该做的事情。”
我抱着手臂身体前倾凑近他,笑意漾在眉梢,“怎么,你还真想和我谈恋爱啊?”
粱西野被我这样盯着,眼神微微躲闪。
不过嘴巴还是很硬的,愤愤地骂我:“渣女。”
我一看他这反应,心里就明白了大半。
真要命。
这弟弟还真想缠上我。
我心中警铃大作,后悔,就是十分之后悔。
千不该万不该一时被他冲昏头脑,对他下了那个手。
“前头一口一个姐姐,这会儿就成渣女了?”我无奈地调笑,心里无端有些怅然。
粱西野抿了抿唇,阴郁出声:“那天,你和你的助理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他突然提起这一茬,我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和小助理在泳池边说的那些话。
我后知后觉地问:“所以那天晚上,你是在气这个?”
“不然呢?”粱西野呲牙,阴森森地盯着我,“玩玩而已?”
好像我那天说的话,总结起来的确是这么一个意思。
我面不改色地反问:“不然呢?”
这还真不怪我,我以为他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在他的疯狂撩拨下,一个没忍住,就把人扑了。
粱西野气得抓狂,把精心做的发型都给抓得凌乱。
可这地儿,他也不能真就发飙,深吸气忍了又忍。
“姜晚。”他也不喊姐姐了,直接喊我的名字,又低又冷,“这个世界很大,你觉得,如果不是刻意,我们能一次又一次的偶遇?”
隔绝人声的走廊尽头,光线微弱,他的眼里烧着一簇簇火花。
我不愿意去深究他的话意,收了笑容看向一旁。
“既然你只想游戏人间,对方是谁不重要,那为什么不能是我?”粱西野弯着腰非要看我的眼睛,“你这么洒脱,应该也不用担心时间长了离不开我吧?”
他翘着眼尾,坏坏地笑:“姐姐,试试吧。”
16
我失笑:“试什么?”
“试着和我保持非正常恋爱关系,不要考虑现实、将来,反正你也不会对我心动,你需要索取快乐就够了。”
他冷静认真地说出这番话,是我没想到的。
一直觉得他就是个弟弟,心智成熟度太低,现在看来,肤浅的还是我。
粱西野挑衅地扬眉:“不敢?”
“那就是怕爱上我,毕竟,我这么优秀。”
我抬眸好整以暇瞧他,“激我?”
到底是还是年轻,再怎么有自己的思想,仍旧做不到讳莫如深,情绪,意图,都藏不住。
被我看穿心思,粱西野也不恼,“就是激你,你敢吗?”
还来劲了。
我朝他勾了勾手,“过来。”
粱西野疑惑地撇了撇头,不过还是乖巧地把脸凑了过来。
“姐姐不想试,知道为什么吗?”我俯在他的耳边,含笑轻启唇畔,“一个男人不玩两遍,这是格局。”
粱西野的脸都黑了,“姜晚——”
我利落地往后撤,挥挥手,“走了。”
品牌方的酒会一向无聊,我勉强应酬完,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开溜。
回去的路上,小助理笑嘻嘻地打听:“眠姐,粱西野是不是找你了?”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听我反问,小姑娘知道自己猜对了,小得意地扬眉,“我刚才刷微博,看见有人竟然在磕你和粱西野的cp。”
我的眉心跳了跳,有点心虚。
“就是你们今晚走红毯的照片在网上引发了一波讨论,底下好多人都在说,你们站一起的画面。”她捂着嘴笑,“有一种高冷明艳女明星和她的傲娇小狼狗的既视感。”
她乐得不行,我看着她问:“很好笑吗?”
小姑娘摸了摸鼻子,不敢笑了。
“我也觉得很好笑。”我是故装严肃逗她的。
“是吧?你们其实挺般配的。”小姑娘磕cp的热情高涨,“cp名字她们都替你们想好了,就叫“凉姜”。”
凉姜。
亏她们想得出来。
我无声笑了一下,“凉姜cp”,以前,还有“双姜cp”呢。
思绪到一点上,我突然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上了粱西野的贼船吗?”
“眠姐,为什么?”
“因为他的身上,到处都是我熟悉的影子。”
粱西野的人生,闪闪发光,这应该,也是那个人的人生啊。
只可惜,他没能撑过来。
我转头看向窗外,脑海中掠过粱西野那双好看的桃花眼。
他看着我的时候,很容易就能让我联想到一句话:飞蛾扑火的执着,无畏且诚挚。
其实,他和我记忆里那个人,并不相似。
他们相似的,不过是灯光赋予他们的光芒,和站在舞台上逐梦的炽热。
性格天差地别。
车窗外霓虹闪烁,我被晃了眼睛,眼前的一切,逐渐茫白虚无。
姜匪石是我遇上过的人里,最温柔的一个。
刻在他骨子里的温柔,看人一眼,就能让轻易陷入旖旎的春风中。
我家有钱,但我的青春,却穷得贫瘠,这种穷,不是物质,是内心的缺失。
所以遇上姜匪石这样的一个人,几乎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就陷入了他的温柔城。
用来形容美好初恋的那些词,在我和姜匪石的身上,都能一一对应上。
两个刚出道,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在无人瞩目的岁月里,我们悄悄地相爱,互相扶持,并肩往前走。
没有掌声,没有鲜花,但那些爱意,浓烈且无声。
17
我时常在想,如果我们两个一直这么默默无名,应该是可以就这样走下去的。
结婚生子,相携至老。
只可惜啊,命运充满了惊喜,同样的,也索取酬劳。
姜匪石的爆红,就像是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荡起的波澜绵绵不绝。
他得到了鲜花和光芒,也收到了难以承受的攻击。
那些日子,他越来越红,也越来越焦虑不安,人前热舞高歌,人后沉郁焦躁,整宿整宿失眠。
我想他是病了,想帮他,又无能为力。
那会儿他是资本家的摇钱树,没人在意摇钱树的高不高兴,只会不断摇晃他,枝头掉落的,都是金钱。
娱乐圈,是一个用光鲜亮丽装点门面的冷酷名利场。
我和姜匪石,都是这名利场最底层的奴隶。
他二十二岁那年,许了我一个承诺。
“阿晚,等我过了生日,就到法定结婚年龄了,我们去结婚。”
那时我笑他:“英年早婚,不觉得可惜吗?”
要知道他星途正好,在这个时候结婚,要是被外界知道,他的星途必定坎坷。
他温柔地笑:“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这人太好,好到极致,事事为别人着想,怕我因为他太红没了安全感,怕我受了委屈。
所以毅然决然的,想要一个人把风雨挡在我的人生门外。
我们憧憬未来,岂知未来遥遥。
他二十二岁生日那天,我早早出门去买蛋糕。
那天早上,阳光金灿灿的,天气很好,我提着蛋糕快乐得脚尖飞扬。
转过街角时,一抬头看到对面商场的巨幕上播放着一条新闻:当红艺人姜匪石于今日凌晨于某酒店房间自杀身亡。
什么叫晴天霹雳?
那一天我真实听到了,天崩地裂。
过去很多年了,我从不愿意回头去想他走后那两年我是怎么走过来的,不敢想。
他温柔到极致,连死亡,都不吵不闹。
关于他,我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有那一封寄给我的遗书。
在网络发达的年代,他依旧选择用最温柔的方式,用书信,把他的情意送到我的手中。
信上几行字:
展信悦,我的小公主。
我确信我很爱你,但我好像,失去了爱人的力气。
对不起。
我看着看着,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这段感情,鲜少有人知晓,我一个人走过来,无人诉说,也不愿意说。
我想,我一向都是坚强勇敢的姑娘,既然他选择丢下我,那我也就忘了吧。
再也不曾和人提起他。
只是后来,人山海海,曾在我的生命里留下过些许痕迹的男人,都有他的影子。
这是潜意识的选择,我真的没有刻意,只是成了习惯。
后来爱过的人,都像他。
18
宴时找上我的时候,我正在和粱西野吵架。
为什么会吵架?
因为这天回家,我先是被楼道里热热闹闹的搬家人群给震撼了一下,真就是显赫人家,搬家声到晚上才停歇。
终于消停了,我松了一口气,爬上床准备睡个好觉。
卧室的阳台却传来一阵嘈杂声,是有人双脚落地的声音。
我登时吓了一个激灵,爬起来找手机要报警,黑暗中,被人团起来抱了一个紧。
“姐姐。”粱西野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嘚瑟。
我足足懵了十几秒,才稍稍缓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特么搬到了我的隔壁!
粱西野抱着我磨磨蹭蹭了一会儿,下床开灯,提着衣摆就要脱衣服,“我刚收工,洗个澡。”
进了浴室,还扒拉着门探出头来,“姐姐,有浴袍吗?”
“……”我抓起枕头就砸了过去。
“砰。”很利索,门关上了。
不行了,我要喝口酒冷静冷静。
十分钟后,粱西野甩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到我的跟前,一双乌黑的眼睛似氤氲着雾气,撑着吧台瞧着我笑。
“姐姐,你好像有点慌。”
我冷着脸问:“你知道这是几楼吗?”
二十八楼啊,这厮竟然从隔壁阳台蹿到我家的阳台上,这不是纯纯不要命吗?
“那怎么办呢?”他翘起眼尾,“你又不把你家大门的密码告诉我,我就只能翻阳台进来了。”
我的眼角疯狂抽搐,意思就是,只要我不给他密码,他以后就会一直用翻阳台的方式进来?
“我明天就去找物业,投诉你。”
粱西野半点不怂,“你不怕别人知道咱两的秘密,那你就去咯,反正我不怕。”
“……”我举高手中的酒杯作势要砸人,“去你大爷的。”
粱西野往后躲,笑嘻嘻地调侃:“姐姐,你最近的脾气怎么这么大,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我几乎不发脾气,不是因为我脾气好,是懒得发火。
这会儿,我气得想打人,“你给我出去。”
粱西野站在客厅明晃晃的水晶灯下,桃花眼邪气地漾开:“你舍得我走?”
“我他妈……”我气得到处找凶器打人。
奈何屋子里太干净,找了一圈就是找不到趁手的。
粱西野看我这样,笑弯了腰,还不忘笑话我:“姐姐,我确信,你是舍不得打我。”
“粱西野!”我声音都颤抖了,冲进厨房去顺手抓了一把锅铲,追着他就打。
“诶,姐姐,你怎么还真急眼了。”
他笑得贼欠揍,长手长脚的人,几个箭步就冲到了门口。
开门要出去时还回头给我抛来一个媚眼,“姐姐,明天记得给我留门,我再来看你。”
“小瘪犊子。”我手中的锅铲甩了过去。
粱西野正好拉开门,见凶器飞来,灵活地往旁边一闪。
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完美抛物线的银色锅铲径直飞向门外,然后——
砸在了站在门口的……宴时身上。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宴时一身昂贵的黑色西装,笔挺地立在廊下,目光从粱西野的身上掠过,再落到我的身上,眉目清霜。
19
粱西野倒也没识趣,朝我摆了摆手,“姐姐,明晚我再来找你。”
话说完,很淡定地越过宴时出去了,然后,进了隔壁。
宴时的眸底暗沉,闪过一味难以言喻的玩味,转瞬便又恢复如常。
他进来后,还纡尊降贵弯下腰,把地上的锅铲捡了起来。
我尴尬得有些手足无措,就眼睁睁看着他若无其事把锅铲放在吧台上,然后逡巡了一遍我的住处。
片刻后,宴时不紧不慢地开口:“放着家里的大别墅不住,就住这地方?”
我不动声色地敛了敛眉:“这里挺好的,也不便宜。”
当时离婚的时候,我虽然什么都没要,宴时还是把几处产业划到了我的名下,包括我们的那一套婚房。
宴时的指尖在吧台上轻扣着,“不便宜,那还是廉价。”
这我不能否认,毕竟宴时的身价摆在那,不是顶配的东西,在他眼里,就是廉价品。
“喝点什么?”我转身拉开冰箱。
宴时指了指我桌上的红酒,我没说什么,拿了杯子给他倒酒。
我低着头,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淡淡的落在我的脸上。
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夹着笑意,几分试探,几分戏谑:“找了一个和我有几分相似的小朋友,忘不掉我?”
我的手狠狠地抖了一下,醒酒器碰着杯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宴总,我没想到你这么幽默。”我把酒推开他,有点想笑。
和他那三年的婚姻,用平静如水来形容,再恰当不过。
当然,除了在床上。
我们的生活各自是两条平行线,从不交叠,他很忙,我不打扰,他的社交圈子,我也不参与。
我们各有各的忙,回到家,三言两句,也都过于平常,甚至还没朋友那种热度。
后来我回想起来,也找不到关于宴时幽默的记忆点,这会儿,却觉得他十分会讲笑话。
宴时不以为然,“那你解释解释。”
我有点无语,不过,仔细想了想,其实粱西野的轮廓眉眼,的确有宴时年轻时的影子。
“你不会跟我说,这是巧合吧?”宴时优雅地嘬着红酒,微笑。
我瞧他这模样,心头哽塞,没忍住脱口而出:“那你知不知道,你和我的初恋,也很相似。”
宴时端着酒杯的手一僵,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挺好,终于不再是那种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姿态了,我出了一口恶气,心情也就平静了下来。
“这也不是多稀奇的事情吧,毕竟,宴总也是把我当替身。”我平心静气地点破我们那三年婚姻的真相,“我们相处得不是也挺和谐的吗?”
宴时的眸光沉沉,垂着头摇晃手中的酒杯,“姜晚。”
他很少叫我的名字,以至于听着,竟有些陌生的涟漪。
“嗯?”我抬眸看向他。
他说:“我们重新开始吧。”
他就很猝不及防的一提,我愣了愣,好笑地问:“怎么,程没让你满意?”
这话他是听出来了我揶揄的意思了,慢慢侧头看向我,压了压眼睑,微有些恼。
“我没想过要和她有未来。”
“哦。”我兴趣缺缺,对他的事,我一向都不会有太多的情绪。
就是那三年,偶尔传来一些他的花边新闻,我都是一笑而过的,他有自己的底线,我有我的自觉。
宴时站起身,忽地伸手,掌心按在我的脸颊上,俯下头看入我的眼睛。
“姜晚,我很想你。”
我静静和他对视,不躲不闪,“宴总,都是逢场作戏,怎么还当真了?”
“做戏也好,替身也罢。”他似笑非笑地勾唇:“有的时候,假的比真的好,只要我们爱得真一点就好。”
他垂着脸,明晃晃的灯火落在身后,面容便笼在明暗不定的阴影里。
或许是因了这番,瞧着也深重。
我往后退拉开和他的距离,轻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愿意。」
宴时的神色暗了暗,不过到底是心思深沉的人,很快就藏好了心思。
他侧眸淡声问:「还放不下那个人?」
「早就忘了。」我没有说谎,平静地说:「什么都要经过,什么都会过去,这个道理,我也懂。」
姜匪石,已经翻篇了。
留在心底的某一个角落,安安静静待着就行,我从不觉得,必须要为他守墓。
「那就是因为那个小朋友。」
我不禁失笑:「不因为任何人。」
宴时眯眼看向我,非要探寻一二的执着。
我坦然笑道:「我一直都觉得,男女关系一程,分开了可以回头看,但不能往回走。」
「因为逆行,负全责。」
宴时坐在吧台边慢悠悠地喝完杯里的酒,临走时,他半开玩笑道:「什么时候想定下来了,就来找我。」
我只微笑地送他离开,再没说话。
宴时前脚刚从我家门口出去,粱西野就开门出来了。
他抱着手臂倚在门边,幽幽问;「旧情未断?」
「关你什么事儿。」我瞪了他一眼,关门睡觉。
我刚躺上床,粱西野的微信就来了,一大串气得冒火的表情。
「姜晚,你不就是仗着小爷喜欢你吗?」
「???」我缓缓打出三个问号。
「我不管,你不要小爷,也不许要别人。」粱西野霸道地连连发出来几行消息:「你要是敢把男人往家里带,我半夜就爬窗去找你。」
我莞尔:「嗯,我不带回家,酒店也行。」
对方咆哮:「姜晚,别逼小爷!」
大半夜的,我懒得和他掰扯,熄屏睡觉了。
我没有一醒来就去摸手机的习惯,晃晃悠悠去做了一个小时的瑜伽,吃了早餐准备出门时,才拿起手机。
这一看,就有些哭笑不得。
99的新消息,大部分都是粱西野发来的。
一般来说,看到这么多的消息我一般直接点了,连看都不会看。
这天早晨,许是天气太好,阳光从落地窗穿进来,铺满一地金灿灿,我坐在温煦的阳光里,难得有耐心地一一把他的信息看了过去。
一开始,他在给我制定行为规则,我笑着总结了一下,就这么几条。
第一:不准找其他的男人,想要随时找他。
第二:允许他出现在我的生活,不谈恋爱也行,但吃饭看电影逛街旅游我不能拒绝。
第三:不准一声不吭玩消失。
估计是看自己说了这么多,我却没有回他,他中间也消停了一会儿。
隔了小半个消失,他又开始了。
絮絮叨叨说了好长一通话。
「姜晚,你相信这世上有两个契合的灵魂吗?我相信的。」
「我出道时,经纪人偶然和我提起前辈姜匪石,她说我走的就该是他的路,说完叹声说可惜了。」
「我好奇地去查了一下姜匪石的过去,然后,就看到了你。」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会儿我竟然有个特别荒唐的想法,灵魂似乎被烫到了,姜匪石就是我,而且,你就应该站在我的身边。」
「后来偷偷关注了你很久,可你实在太懒了,不肯出来营业,消息寥寥,我就好奇呀,去查,得到消息你离婚了。」
「说句不要善良的话,那时我真的偷偷乐了,然后就有了那之后和你一次又一次的相遇。」
「姜晚,你可能认为我还太稚嫩,不懂什么是爱,但我确信,我想要你,那是一种灵魂完整了的满足感。」
「姜晚,你说我幼稚,其实你也是,我想告诉你一句话。」
「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
21
在窗台上坐了许久,小助理的电话打进来,我才回过神。
出门前,我给粱西野回了一条消息:以后别爬窗了,门锁密码XXXX。
这世界太喧嚣,人心总有太多的弯弯绕绕,难得有心人,想辜负时便有了一些考量。
何不勇敢一点,顺其自然,得失不计。
年初的时候,我重拾影视事业,温则言那个抠逼,竟然舍得花大价钱捧我,连砸了几个大制作投资。
我一年到头扎在剧组里,几乎没什么假期。
粱西野偶尔会来探班,跟做贼一样,悄悄来悄悄走。
第二年的时候,我参演的电视剧陆陆续续上映,再加上各路时尚资源的加持,我迅速翻红。
温则言狠狠赚了一波,心情大好,和我叨叨:「宴总的眼光果然没错,投资在你身上,比那些新人回报高。」
我被晃了一下,原来是宴时是背后的推手。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我糊了这么多年,没有宴时这么大的手笔,还挺难再起来。
难理解的是,我和三年婚姻,他都没舍得在我的身上用心,这会儿倒是殷勤起来了,着实不能理解。
我不是犯矫情的人,就算知道是宴时砸资源捧我,也没有再联系过他。
他给我资源,我努力给他回报,这怎么算,也算一种良好的投资吧。
宴时是成功的商人,他比我明白。
偶尔在一些公开场合遇上,我们之间,除了简单的问候,再无其他。
他过得很好,我也不错,大家都在很努力地生活着。
我翻红的第三年,粱西野已经开始了转型之路,极力摆脱打在身上的流量明星烙印。
彼此都太忙,聚少离多,倒也没有断。
年底的时候,他故地重游,在南端的那座城市筹备开一场演唱会。
小助理搓着小手来找我,「晚姐,孩子抢不到票,想抱大腿。」
「我也没有票。」我摊开手,表示无能为力。
粱西野这一次搞得神神秘秘的,几次见面,他愣是没提起演唱会的事,我还是从其他渠道知道的。
大抵是,不希望我去?
这么想着,我挺坦然就接受了。
反正当初我和他在一起,就没规定过该什么结束,大家有了新的选择,自然就走了。
不去挽留,不去干扰,应该是我们默契约定好的事情。
「晚姐,你就去问问粱西野嘛,孩子太想要了。」小助理抱着我的胳臂摇啊摇。
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我去问了粱西野,他回了一句:晚上我拿给你,不过,你不能去。
虽然我也没想着要去,但他这么直白说出来,还是把我给气笑了。
看吧,弟弟就是不靠谱的。
这事后,我就挺自觉地冷着他了,他嬉皮笑脸,但对这事也缄口不提。
他演唱会那天,我难得的假期,一整天窝在家里狠狠补了一觉。
晚上我爬起来找吃的,手机开始被人连环轰炸。
在不断打进来的电话里,我恰好接通了小助理的,「晚姐,快上微博,炸了!」
她那边是演唱会现场,尖叫声此起彼伏,隐隐有失控的趋势,她慌慌忙忙挂了电话。
这边刚结束,皱漾的电话就来了,她第一次这么激动,吼叫道:「姜晚,你摊上事了,赶紧给我回公司。」
「啪」又挂了。
我寻思着,我都这么低调了,几年一个绯闻都没有,能有什么大事?
先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隔断不停打来的电话,然后慢悠悠打开微博。
我的微薄炸了,千千万万的用户涌进来,根本用不了。
足足花了十几分钟,我才摸到微薄热搜,一看,人就傻眼了。
热搜几乎全部被粱西野占据,当然,我也在!!!
我点开祸源的视频,是粱西野演唱会,临近结束,他站在舞台上,细碎的刘海被汗水打湿,眼里有星光子啊闪烁。
他平静地微笑宣布:「我想结婚了,可能你们很意外,但我已经想了几年了。」
场下尖叫声雷动,疯狂的粉丝撕扯着嗓子凄厉喊叫,「粱西野,你疯了。」
「我没有疯。」他笑意浅浅:「是我在和她求婚,她还没答应,希望你们不要去攻击她。」
最后,他深深鞠躬:「这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我想光明正大的和这个世界分享我的爱,无论将来怎样,我都已经做好了接受的准备。」
「我确信,这一生,就是她了。」
我默默看完,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被网曝了,粱西野要完了。
皱漾打不通我的手机,改微信吼:你在哪里?我让司机去接你。
想到她暴跳如雷的样子,我自己傻乐了,缓缓打出一句话:不要慌,我先去结个婚。
退出和她的聊天页面,我点开粱西野的聊天框,沉默许久。
他倒先说话了,取笑道:我看对方正在输入半天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发过来?
我弯唇笑了,很多话想说,最后只剩下三个字:结婚吧。
番外篇:梁姜
我是超级星二代,梁姜。
我爸粱西野,曾是一线顶流小生,在事业巅峰时和我妈求婚,事业一泻千里,但也转型成功,多年稳居一线。
我妈姜晚,她最近几年已经鲜少出来营业,江湖仍然有她的传说,她曾艳压群芳红极一时,妥妥的冷艳女王范儿。
关于我爸妈的爱情,江湖流传甚久,有人至今仍然咬牙切齿,有人疯狂磕糖。
我不知道有几分真假,但我知道,我是从小被喂狗粮长大的。
据说,我爸追在我妈后头五六年才终于把人娶回家的,格外宝贝着。
我奶奶说,在我妈三十三岁高龄怀上我时,我爸担心我妈受不住这苦,一度想要把我给弄了。
听听,这是亲爸。
要不是我妈坚持,就不可能有我。
我妈生我的时候,大出血,差点没缓过来,以至于很长时间,我爸看我就像有世仇,都不带抱我的。
不过,在这个家,我还是活得很潇洒的。
我妈性子淡,对什么都很平和,她不爱管我,更愿意和我以朋友的方式相处,我因为顽皮被我奶奶揍了,她还得替我说话。
我奶奶就气不打一处来,吼她:「这孩子就是随了你,懒懒散散不上进,说好听点是与世无争,说难听点,就是咸鱼翻不了身。」
这个时候我妈就很虚心地接受了,我爸不乐意呀。
他护着自家媳妇怼我奶奶:「我就乐意她这样,你别欺负我的人。」
就很绝,对吧?
更绝的是,结婚十几年,我爸依旧喊我妈「姐姐」。
我爸经常训我的句式就是:你给我悠着点,别惹你妈生气,否则你就别回来了。
他见不得我妈受一点委屈,一点都不行!
活了十几年,他们二人世界过得火热,在喂我吃了几年狗粮之后,见我稍微大了一些,就想着把我撇开了。
我爸给我的理由是:不方便。
他豪掷千金在家旁边买了一栋房子,把我奶奶和我丢过去,然后和我妈甜甜蜜蜜过自己的日子。
他们每一次去看我,我都觉得他们像是在走亲戚。
对,我是一个意外,他们才是真爱!
不过我还是挺上进的,学习成绩不错,各项技能也学得飞起。
有一次我考了个区第一,拿着成绩单兴高采烈跑回家想和他们分享。
没想到,我人刚进客厅,就听到了楼上传来的激情声响。
大白天的,谁敢想象?
我面红耳赤,悄悄跑了。
难怪我爸说不方便,这的确是不太方便。
最近,我爸又开始筹划带我妈去浪,我万分期待地凑过去:「爸,带我去吧,我可以给你们拎包。」
「一边去。」我爸嫌我碍眼,拒绝得十分果断。
我可怜巴巴转向我妈,我妈温柔地揉了揉我的头,「你爸说了算。」
「……」
我的心已经麻木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地讨论旅游计划。
「就去南边吧,天气有点凉了。」我爸说这话时,摸着我妈的小手手,「你怕冷。」
我妈点头:「好,听你的。」
「那我们就去三亚。」我爸开始深情回忆往事,「姐姐,你还记不得咱们第一次见面?」
「记得。」
「那天我说了什么来的?」
「你说。」我妈婉转一笑,「姐姐,你的腰真细。」
「姐姐,你的腰现在也很细。」我爸上手了。
入冬了,我跑出家门的时候,凉风嗖嗖往我脸上刮,吃了这么多年狗粮下来,我的心已经和这风一样凉了。
你们高兴就好,我随意。
《完》
ps:完结了,全文免费看,看完了记得去看看我其他完结文,超好看!
小妖精vs能干军哥哥⬇️
小舅舅vs小白兔⬇️
撩人姐姐vs禁欲教授⬇️
姐妹们,冲鸭,我写的,肯定好看!!!哈哈哈
你曾经遇到过最诡异的事是什么?
我爷爷十六岁给人算卦,每算必中,一生从未失手。
但今天,他死了。
从学校回来的路上,我一滴眼泪都没掉,可进了祠堂,看到爷爷穿着寿衣躺在棺材里,我这眼泪就止不住了。
爸妈走得早,爷爷一手把我拉扯大,是我最亲的亲人。
见我哭得伤心,村长刘叔走了过来,叹了口气,道:“轩子,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啊……”
有他这句话,一旁的刘婶也接了话茬,“是啊,轩子,你爷走了,村里就你懂些门道,你得打起精神,让你爷入土为安。”
我抹了把眼泪,强打起精神,点了点头。
打我五岁开始,爷爷就传授我风水算卦的本事,到了是十五六岁,每逢我爷被那些大人物请去算卦看风水,村里的红白事就由我来操办。
可我没想到,我都还没结婚生子,就办起了爷爷的丧事。
“叔,我回家拿些家伙事,一会就过来。”
我跟张叔交代了两句,转身就出了祠堂。
进了家门,我一看到院子里的藤椅,就有种错觉,好像爷爷会从房间里出来,拿着旱烟坐在上头摇。
可我心里清楚,不可能了,爷爷没了。
我吸了吸鼻子,闷着头进屋收拾家伙事,刚想出门,突然意识到一点。
家里的狗跑哪去?
“黑子?黑子!”
我朝着院子喊了两声。
别说是狗了,周围静得可怕,连牲畜棚的鸡都不应我。
“怪了,这家里怎么连点声都没有?”
没等我细想,隔壁院子的寡妇邱月就进了门。
邱月比我大一岁,十七岁嫁到村里,当天夜里,男人就去了,平时两家也互相照应着。
今天爷爷走了,她也没少哭,到现在眼眶里还噙着泪。
“轩子?刘叔让我来看看,你东西拿上了没?”
“拿上了。”
我低着头,心里百般滋味。
“轩子……我知道你难受,爷爷去了,以后姐陪着你,咱们都是一家人。”
邱月说着,伸手抱住了我。
这一刻,怀中之人软弱无骨,触感温润柔软。
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她的大腿,恰好蹭到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推开了她,借着拿家伙事的理由,溜进了里屋。
等心情平复下来,我才拿着家伙事出来,跟着邱月去了祠堂。
到了祠堂,刘叔见我一来,就凑上来问道:“轩子,现在咋整?直接下葬吗?”
我捏着手指算了算,“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这背山面水之处,咱村就东边那块地最佳。恰逢今日是十月二,申时下葬为大吉。”
“这样,现在离申时还有两个小时,八仙起棺送莲花宝穴。”
说起这莲花宝穴,就是风水中的术语。
分辨莲花地的技巧也很简单,以穴星为中心,上望四方,周围之砂无一空缺,恍如莲花花瓣,层层护穴。
但是,莲花地又分为四种,一为倒水莲花,二为出水莲花,三为吊水莲花,四为水荡莲花,想要葬好莲花地也不容易。
这莲花地有花瓣护穴,难辨来龙之势,又不易定下青龙白虎的方位,万一下葬的方向错了,那好穴也变成了死穴。
不过,这点我倒不担心。
跟着爷爷学了十几年的风水,这莲花地的规矩,我五岁就倒背如流了。
当即,我冲着外头一招手,村里的八仙就进了门。
这八仙的意思,就是八个抬棺人。
抬棺人基本是已婚的中年男子,身强体壮,阳气也没有未婚的大,不会冲犯阴灵。
从我十五六岁起,白事抬棺就少不了他们,这生辰八字还有生肖属相,我心里都一清二楚。
虽然没有犯冲的属相,可别的忌讳,我还是得多嘴说上两句。
“叔伯们也是老师傅了,这行规也清楚,月不抬五棺,手不碰门框……”
“喵呜——”
哪知,我话音还没落下,一只黑猫尖锐的叫声划破灵堂。
我瞳孔一缩,想也没想就护在了棺前,生怕这黑猫跳进棺材里。
要知道,这死尸吸了阳气,就会变成活尸,祸害一方啊!
早年,网上流传的猫脸老太太,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我警惕地盯着黑猫,那黑猫也睁着绿幽幽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得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它身子一跃,窜进了八仙队伍中。
啪嗒!
下一秒,就有一人摔在了地上,脖子上的玉也裂成两瓣。
那人我认识,是刘叔的小儿子刘长生。
以前这事都是长生的大哥刘成俊干的,但刘成俊今年腿脚犯了病,就把吃饭的手艺活交给了小弟刘长生。
我皱了皱眉,隐隐有些不安。
黑猫入堂,碎玉挡灾……
难道,今天不宜下葬?
“长生,你怎么回事呢?一只野猫就给你绊倒了?少说也三十岁的人了,干活还咋咋呼呼的!”
刘叔斥道,催促着刘长生赶紧抬棺。
我越想越不对劲,伸手拦下了他们,“今天有些邪门,缓两天再下葬吧。”
“这怎么行!”
暮地,刘叔这一声喊,把我吓得一激灵。
奇了怪了,他反应那么大干嘛?
我走到刘叔面前,解释道:“猫为阴,黑猫鬼使勾生魂,八仙未出身先倒,这为不吉……要是路上落了棺,喜杠叫,那就犯了大忌,死又死啊!”
“轩子,你还年轻,做事不必这么谨慎,之前你爷也碰到这种情况,都是直接抬的。”
刘叔的眼神有些躲闪,又道:“而且,这天气热了,你忍心把你爷搁在祠堂两天吗?俗话说得好,百善孝为先,就算真有点什么忌讳,阎罗王也会念你一片孝心,不会太追究的。”
趁我还在犹豫,刘叔自作主张,对着八仙说道:“起棺吧!”
“这……”
我急忙转身,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八仙将喜杠架在肩上,身子一用力,棺材渐渐离了地。
算了,离地的棺材回不去。
我也只能祈祷一切顺利了。
“哎,见鬼了,这棺材怎么突然沉了不少?”
这时候,抬棺尾的刘长生嘟囔了一句。
那声音不大不小,听得我浑身发凉!
糟了!
这沉棺要出事啊!
八仙的马步都没站直,棺材就咯吱咯吱响个不停。
随着刘长生话音一落,那棺材骤然一沉。
啪嗒!
尾棺的喜杠断了!
喜杠一断,八仙就受不住力了,整个棺材往后倾斜,偏巧压在了刘长生的身上!
这刘长生脑袋着地,身子抽搐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直接被压死了!
第二章老屋诡秘
很快,殷红的鲜血从棺材底流出……
“长生!我的长生啊!”
刘婶尖叫,疯了般地冲了上去,使劲推着棺材。
边上的几个村民也回过了神,赶紧上去帮忙。
可怪就怪在,八九个人抬棺,那棺材却纹丝不动。
我头回碰上这种事,心里多少有些慌。
老话说,慈棺落地为不舍,凶棺落地为不甘。
可这血了的棺,慈棺也得变凶棺啊!
“轩子,现在咋整,你快想想法子啊!”
刘叔急眼了,在一旁扯着我袖子。
我这会心里也乱,耳边又是刘婶的哭声,又是刘叔的催促,只能把心一横,喊道:“快,拿把铁铲来!”
跟着,刘叔就派人拿了把铁铲给我。
我一铲子敲碎了地面,混着碎砖和土,胡乱抓了一把握在手上,顺势往棺材上一撒。
“阴灵归位,妖魔鬼怪立路不前,神方相在驱魔荡妖,急急如律令!”
起灵咒一念,我将刘婶拉到一旁,又对剩下的抬棺人喊道:“叔伯们,八仙归位,起棺下葬!”
说着,我站在尾棺,将断杠架在肩上。
其余几人见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来抬棺。
说白了,干这行久了,一日不抬同棺的规矩,早就在心里根深蒂固了。
更何况,这棺底下还压着人呢。
“轩子,不是我们不抬,主要是你爷爷这口棺太邪乎了,咱们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家里那几口可咋整?”
有人起了个头,附和声也跟着来了。
“就是啊,轩子……长生整个脑袋都被你爷压着,血都留了半盆了,这人肯定是不行了,血棺是大忌,就算有你护着,俺们能把棺材抬过去,那这后面的霉头,你咋解决?俺们可不拿自个命开玩笑!”
“可不是嘛!你要是真有大能耐,长生会在你眼皮子底下没了命吗?俺们可犯不着为了点钱,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不行,这棺抬不了!一碰就得出事啊!”
抬棺人不肯干,我也能理解。
毕竟,这血棺确实是行里的忌讳。
别说是他们了,就连我爷在世的时候,都特意叮嘱过我,一旦碰上血棺,千万不能擅做主张,要等他回来再办。
可现在,爷爷就躺在血棺里,我连最后的依靠都没了。
“轩子都让你们抬了,你们还怕什么?!行,我再给你们加十倍的钱,赶紧把这口棺给我埋了!”
这时候,刘叔一开嗓,朝着几人吼了一通。
哎,我就纳闷了。
他不担心自个儿子,怎么光惦记着把我爷给葬了?
我扭头看了眼刘叔,只见他紧盯着我爷的棺材,脸上布满了恐惧。
他这表情,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刘长生的脑袋被几百斤的棺材压着,这人肯定是废了。
可我却没从他身上看到一丁点的难过。
不对劲!
这里头肯定有问题!
我走到刘叔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刘叔,我爷临走前,有给我留下什么话吗?或者……他有给我留下什么东西吗?”
刘叔一听,眼神飘忽不定,摆手道:“你爷是半夜走的,那会子也没个人在身边,就算有话跟东西要带给你,我们也不知道啊!”
我也不是傻子,哪会看不出刘叔是有心瞒我,不肯说实话!
行。
你不说,我自然有法子让你说!
“各位叔伯,你们不肯抬就算了,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我也不为难大家。但长生哥还在下面压着,咱们总得把人先弄出来。”
我往手上啐了口唾沫,双手握着断杠,道:“至于我爷的棺就先放在祠堂,这两天我去去煞气,再另请人抬棺。”
这话一出,几个抬棺人相互看了一眼,没有异议,都纷纷上前帮忙。
“三二一!起!”
一声吆喝,棺材的一头被抬了起来,刘婶跟几个村民也趁机把人拖了出来。
哪怕,拖出来之前,我们都做好了心理准备,料定这人是不行了。
可人被拖出的那一瞬间,浓浓的血腥味让我有些反呕。
刘婶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最后悲伤过度,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短短半天时间,一个祠堂摆了两具尸体,弄得人心惶惶。
我遣散了村里人,拿着家伙事回到了老屋,准备晚上跟刘叔玩一套扎飞。
说起这扎飞,其实是江湖骗子的黑话,通俗点就是装神弄鬼,运用道具跟变戏法似得,鼓捣出各种奇异现象,专门制服那种心里有鬼的人。
本来,我爷教我的初衷,是让我能一眼看穿江湖骗子,而不是让我拿去骗人。
但眼下,我明知张叔有问题,也顾不得其他,只能出此下策了。
寻思了一路,转眼就到了家门口。
院门一推,阴风扑面而来,四周一片死寂,诡异至极。
我打了一激灵,心里头有些不安。
先前我还纳闷呢,家里怎么静得连鸡都不叫了,可半路被邱月打了茬,也就忘了这回事。
“怪了,这黑子跑出去野了还能说得过去,那群鸡鸭怎么也不吭声了?”
我喃喃自语,绕过水井往牲畜棚走。
可是!
这不看不要紧。
一看,我浑身直起疙瘩,一股凉意从脚后跟涌上了后脑勺!
棚子里的鸡鸭全死了!
那尸体,死状惨烈,脑袋跟身子分了家,还有的直接被撕成了两瓣!
最主要的是……
它们的内脏,全都不翼而飞了!
这牲畜棚盖得偏,先前离得远,还没感觉不对劲,这会一靠近,铺天盖地的腥臭味就涌了过来。
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当下胃里一阵翻涌,隔夜饭也跟着呕了出来。
诡异!
太诡异了!
就算是家里遭了野兽,也不该折腾成这样啊?
我撑着身子,想坐在井边喘口气。
可谁知,无意识的一扭头,差点没把我吓得半死!
“卧槽,什么情况!”
眼前的一幕,瞬间令我毛骨悚然,冷汗直冒!
第三章尸体不见了
黑狗纯阳,水属阴。
狗死井中,活水变死水,好好的一个风水宅,就被人弄成了至阴至邪的阴宅!
阴宅之地,万物不生。
我紧捏着拳头,心底怒火滔天!
到底是谁?
是谁这么阴毒,居然要灭了我陈家的门!
我咬着牙,从地上爬了起来,拿着水桶捞出井里的黑子,将它埋在了大门口。
这么做也不是没有讲究。
狗为戌,又为土,土为五黄煞,则有凶神的说法。
凶神葬于门口,从此再无凶神临门,也算变相地破了阴宅之法。
至于畜生棚的鸡鸭,不过是群枉死的畜生,在野外随处找个地方埋了就行。
收拾完这些,天也渐渐黑了。
我坐在院子里,脑子不断浮现着白天的诡异画面。
这会,一阵阴风簌簌,吹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轩子!”
门外,传来了邱月脆生生的嗓音。
她推开门,朝我喊道:“饭做好了,来我家吃饭。”
“月月姐,你自己吃吧,我今天没什么胃口。”
我耸拉着脑袋,有些没劲。
哪知,邱月竟走了上来,一把拉起了我的手。
那触感,又滑,又软。
我脸一红,头垂得更低了。
“轩子,陈爷爷的后事还没办完,你要是垮了,就没人能帮你爷安葬了。”
邱月说着,强硬地把我拉到她院里。
还没进屋,我就闻到了一股菜香。
“姐今天做的可都是你爱吃的,饭管够。”
邱月扭头朝我一笑,深深的酒窝印在脸上,俏皮又可爱。
我点了点头,刚要应上一句,可谁知,邱月一脚踩空,整个人猛地往前一栽!
我一惊,下意识地伸出手,一把抱住了她。
嗯?
这是啥?
我低头一看,脑瓜子直接炸了!
夭寿啊!
我居然中了邱月的水弹!
“还不赶紧松了,捂上瘾了你!”
邱月嗔道,俏脸浮上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啊?是是是!”
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虽说邱月没讲什么,可坐上了饭桌,我还是感觉气氛有些怪异。
我闷着头扒饭,莫名心虚,不敢去看邱月的大眼睛。
“轩子,你觉得姐老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有些发懵。
这话什么意思?
难不成,邱月对我也有意思?
说句实话,我俩年纪差不多,平日又亲近,再加上邱月长得水灵,我心里头惦记她也是正常的。
可眼下,我爷尸骨未寒,哪还有心思惦记那档子的混事?
“月月姐,我……”
见我支支吾吾,邱月不乐意了,筷子往桌上一拍,鼓着小脸道:“好啊轩子,连你也嫌我年纪大,不能上学了?”
啥?
原来是说读书的事啊!
我松了口气,心底又有些失落。
“姐,我不是这个意思,老话常说学无止境,只要你有心学,啥时间都不晚……”
哐当!
我话还没说完,半掩的大门就被人踹开了!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刘叔的大儿子,刘成俊。
那刘成俊手里拿着木棍,身后还带了几个二流子。
一进门,他就朝我吼道:“姓陈的!我就知道你在这!”
“当初你爷带着你爹来我刘家村,我爹心肠好,让你们在这落地生根,可结果呢?你爷出个殡,还把我弟给带走了!这笔帐,咱们怎么算?!”
听到这,我也明白刘成俊找我的来意了。
说的好听,是给刘长生讨个说法,说得难听,就是变相地索取赔偿。
一旁的邱月闻言,有些不满道:“你咋能把这事都推给轩子呢?轩子之前都跟你爹说了,今天有些邪门,要缓两天再下葬,是你爹非要起棺的。”
“怎么的,照你这说法,还成我爹的不是了?!”
刘成俊当场就恼了,眉毛一横,怒道:“邱月,你少在这里装好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跟轩子勾搭到一起了!呵呵,我就说呢,你这么年轻漂亮,怎么可能甘心当寡妇?敢情你们天天借着窜门吃饭的由头,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啊!”
“你!你别乱说话!轩子可是村里的大学生呢!”
邱月又羞又恼,急得满脸通红。
“大学生怎么了?大学生就不吃肉了?”
刘成俊哼了一声,“呸!当个婊子还立牌坊呢,整个刘家村,谁不知道你俩关系不正常?”
我沉下脸,拍桌而起,不悦道:“我跟月月姐清清白白,你要是来胡说八道的,从哪来就滚哪去!但你要是来谈长生哥的事,那你就直说,你到底想怎么办?”
毕竟,爷爷的棺材压死了人,是我理亏。
如果刘成俊要赔偿,我肯定没话说,可他要是针对起邱月,那我可忍不了!
“好,一条人命,三十万!”
这话一出,我脸色就不好了。
三十万!
我哪来那么多钱?
“刘成俊,你过分了!你自己就是抬棺人,里头的规矩也门清,凭什么要我这么多钱?”
本来,抬棺人就是高危行业,一入门生死由天。
正因如此,这抬棺人的薪酬也高,一年赚下来的钱,顶的上务农人家的好几倍。
刘成俊呵呵一笑,道:“你爷活着的时候,可没少给那些大人物算卦测字,我就要你三十万,还算少的!”
“是,我爷是赚了钱,可他不都给村里修桥修路了?”
我气得不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刘成俊冷笑道:“轩子,你也别怪我无情,要怪就怪你爷死了不安生,还把我弟也害死了!反正,我要的数也说了,你如果不拿出这笔钱给我,我就让你爷进不了棺材,天天躺在你家大门口!”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一愣,随即怒吼一声。
刘成俊耸了耸肩,阴险一笑,“能什么意思?我已经让人去祠堂抬尸了。”
第四章人心凉薄
轰!
五雷轰顶!
我脑袋一嗡,心中怒火滔天!
爷爷死得诡异,必然内有隐情!
可现在,这群家伙,居然连爷爷的尸体都不放过!
简直就是找死!
我气狠了,血液直充脑袋,双目红得可怕。
然而!
就在我要冲上去狠揍刘成俊的时候,屋外又传来了一道尖锐的嗓音。
“成哥,陈轩爷爷的尸体,不见了!”
轰!
一道惊雷在我的脑中炸开!
爷爷的尸体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
我愣了两秒,疯了般地朝着祠堂跑去。
可谁知!
当我到了祠堂,只看到灵堂中的空棺木,而里面的遗体却不翼而飞了。
“爷爷……”
我愣在了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时候,刘成俊一行人跟了过来,嘴里还嚷嚷个不休。
“二虎子,你小子撞鬼了吗?!好好地死人怎么会消失呢?”
“真的假的,大晚上的你别吓人啊!”
“真的!千真万确!我亲眼看到的!”
爷们的嗓门高,再加上刘家村又是个脸盘大的地方,几声吆喝下来,村头村尾的灯都亮了。
还没一盏茶的功夫,整个村的人都聚集到了祠堂。
刘叔往空棺材里瞄了一眼,惊呼道:“轩子,这咋回事?你爷该不会是诈尸了吧!”
“这……”
我答不上来。
说得再准确一点,是我不想答。
白天喜杠叫,生棺变血棺,我也不是没有顾虑,走前还找木匠要了七根钉子,抹上朱砂黑狗血,钉在棺木七星位。
可现在,钉子没有撬开的痕迹……
更像是被棺内的尸体,用蛮劲给推开的!
“爸!”
突然,刘成俊开了腔,“好歹我也干了几十年的抬棺人,虽然懂得不如轩子他爷的多,但下葬的规矩,我也是门清!要我说啊,他们陈家爷孙八成是练了什么邪术,否则的话,这死人怎么会复活,还自己跑没影了?”
说着,他还朝着底下的弟兄使了个眼色。
“对对对!成哥可是十里八乡最有名气的八仙之一了,他说的话准没错!”
“就是!陈轩他爷都死了,还把长生哥害死了,现在又闹了出诈尸,别提有多邪门了!”
“要我说啊,咱就该把这陈家爷孙赶出刘家村!省得他们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我一听,气得脸色发青。
爷爷生前,算卦所得来的钱财,百分之九十都拿来给村子搞建设。
修桥铺路,还给每家每户通了电。
要不然,他们这会都还点着油灯呢!
“刘成俊,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双手捏着拳,说是愤怒,但更多的是失望。
刘成俊带人诋毁我爷,可在场的村民没有一个吭声的。
他们,这是默认了啊!
“轩子,我怎么就乱说话了?你爷是害死我弟了吧?我娘和我弟媳现在都搁屋里哭着呢!”
刘成俊哼了一声,又道:“我弟媳一个娘们带着三个娃,你说他们娘三今后咋办?我今儿个当着各位父老乡亲的面,也把话给你撂这了,要么赔三十万,让他们娘三有个着落,要么……你就收拾东西滚出我们刘家村!”
“你一口气管我要三十万,我上哪给你整这么多钱来?”
我有些急眼了。
“你爷都有钱修桥铺路,那可比三十万多得多呢!你怎么可能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人家娘三没了丈夫没了爹,看着也怪可怜的,你还守着钱不松手干嘛?”
边上围观的村民,也不知道是谁冒了句话来。
这下,祠堂就跟炸了锅似得。
“就是啊轩子,你还年轻,又是个大学生,以后赚钱的机会多得是,你就把钱给刘家老二的媳妇呗!”
“啧啧,你爷的棺材压死了人,赔钱也是天经地义的,该不会是你不想拿钱出来,所以悄摸地把你爷尸体给整走了吧!”
“早知道他们姓陈的会闹出这么多幺蛾子,当初就不该让这门灾星留下!”
“没错,赶走灾星,免得咱们跟着遭难!”
……
一瞬间,我的心彻底凉了。
灾星……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们陈家爷孙就是户灾星!
“你们太过分了!”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道愤怒的女声。
这嗓音我熟得很,是邱月。
邱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将我挡在身后,对村民们斥道:“你们难道忘了,当初刘家村闹邪风,人跟畜生一样喝血吃肉,要不是陈爷爷路过这里,帮村子清了邪气,改了风水,咱刘家村早就成死人村了!”
“陈爷爷是咱村的大恩人啊!可你们……”
没等邱月说完,刘成俊厉声打断道:“行了!你就是个嫁进刘家村的外地娘们,搁着说什么风凉话?呵呵,想想也是,你一个年轻寡妇,陈轩又是个后生仔,你俩的院子就隔了一堵墙,指不定晚上干些啥呢……我看啊,你是心疼陈轩把钱拿出来了,没钱跟你过日子吧!”
“你!”
邱月气得眼眶发红,泪珠子直打转,“刘叔,您是村长,您来评评理!”
“咳咳,”刘叔扶着腰坐了下来,一脸的倦意,道:“哎,我也知道,轩子他爷帮村子不少事,可这次的下葬确实太邪门了,棺材还没离开祠堂就……”
刘叔欲言又止,那样子瞧着是难受。
但这一刻,我宁愿自己没跟爷爷学过本事。
风水易数,卜卦测字,手面骨相,皆能一眼洞察人心。
我能感觉到,刘叔是在装。
可我想不明白,长生是他儿子,他为啥一点也不伤心?
只见那刘叔长呼了口气,就像做了个天大的决定。
跟着,他抬眼看向我,为难道:“轩子,你也别怪叔,长生被你爷的棺材压死,这事总得有个说法,既然你拿不出三十万,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处理你爷的事,期限一到,立马离开刘家村!”
“刘叔!算我求您了,您别赶走轩子,这是他的家啊!”
邱月哭着说道,恨不得给刘叔跪下。
再看其余的村民,个个冷眼旁观,事不关己。
我目光一沉,上前拉过邱月,道:“月月姐,刘叔都开口了,你也别为难他了,我三天后就走。”
听这话,刘叔的眼底闪过一抹窃喜,紧接着又装出一副不舍的模样,说道:“轩子,你好自为之,叔先回去了。”
说着,刘叔拍了拍我的肩膀,遣散了围观的村民。
我盯着他的背影,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月月姐,我去办点事!”
我跟邱月打了声招呼,没等她多问,一溜烟地跑出了祠堂。
恰逢今夜黑云遮月,阴风呼啸。
回了老屋,我带上了扎飞的物件,就着夜色奔向了刘叔家……
未完待续,后面更加精彩。
注:本文为小说,非真实事件,为了避免对您造成误导,请谨慎甄别书名:灵堂
文章来源于网络。侵删。(已授权)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商业转载请联系作者获得授权,非商业转载请注明出处。
你曾经遇到过最诡异的事是什么?
多年未见的高中女同学突然打来电话,我受宠若惊。在闲聊一番之后,我发现她竟是我要找的伪阳体质。真的太好了,爷爷的事很快就能解决了。我请求这位女同学立刻来我家,帮我一个忙。这女同学倒是挺热情的,也不问做什么,问我给了地址便来了。我请她来帮忙给我爷爷抬棺,结局竟把自己给交代了出去。
我是一名抬棺匠,一个鲜为人知的神秘职业。
正所谓,生老病死,入土为安,十年间我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算的上见棺无数,福棺寿棺,阴阳棺、子母棺,悬棺吊棺......
和死人打交道,总会见到许多诡异的事件,而真正让我永生难忘的,是爷爷死时的八鬼抬棺。
我叫张九阳,壬戌庚戌丙戌戊戌生人,排天干地支八字纯阳,所以爷爷给我取名叫张知阳,又因为爷爷说我命数为九,便将我的名字改为张九阳。
那一年,爷爷年龄已至八十中寿,他掐指算来,做抬棺匠人已经整整五十九载。
可就在不久前,爷爷突然得了一场怪病,四肢无力不能动弹。
爷爷的病既怪异又很痛苦,因此每到午夜时分便疼的发出凄惨的叫声。
每到这个时候,我的心都揪了起来,他一个断了手指都不皱眉的汉子,到底经历了什么痛苦,才会这样?
可爷爷不让我进他房间,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爷爷这一病,就是好几个月,而我也在猜测,这是不是传闻的五弊三缺。
之后爷爷的身体更是每况愈下,他整个人也变得浑浑噩噩起来。
只有到每个月的农历十五,他才会安静一整夜。诡异的是,第二天一早,我必定会在爷爷的房间里发现一双黑色的纸鞋。
大半年过去,我家一共多了七双纸鞋。
而且每双纸鞋上,都有一个红色大写的数字,从一到七很是诡异。
我也不敢问为什么,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悲恸笼罩着,因为我能感觉到爷爷的时间不多了。
而我,也做好了给爷爷送终的准备。
就这样,爷爷在迷迷糊糊之间又熬过了一个新年。
这一天,爷爷又把我叫到了床前,问我是什么日子了。
“过了明天就是元宵节了!”我说道。
“阳历呢?”爷爷又问。
我看了看手机,“今天刚好是二月。”
“二月?元宵节就是阳历二月二了吗?”
爷爷的眼睛中猛地散发出神采,“到了,终于熬到了。”
“什么时间到了?”我不解。
“六十年,一甲子,二月二,龙抬头。”爷爷笑了。
“爷爷,龙抬头是阴历,不是阳历。”我提醒道。
爷爷眼神一暗淡,“我知道,可我等不了那一天,这最后的担子,就交给你了!”
我心中疑惑,还不等我开口去问,爷爷突然说道:
“明天中午你给亲朋发丧,就说我故世了。”
我愣住了,“爷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照做就是,具体为什么我会告诉你的。”爷爷摆了摆手又睡了过去。
我也不敢多问,或许是爷爷已经预感到了吧。我心里面沉甸甸的,虽然做好了准备,可还是忍不住的难过。
这一夜,我有些失眠,直到半夜才睡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听见爷爷的房间里面传来了说话声,,这些声音时大时小,我也听不清楚说什么,想要起床去爷爷房间看看,却无论怎样也动不了。
直到下半夜,这声音逐渐的停歇,我这才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没亮,我一个惊厥坐了起来,爬起来就冲进爷爷的房间,却惊讶的发现,爷爷房间又有多了一双纸鞋。
只不过,这双纸鞋却是***的,上面还用朱砂写着个“八”。
“爷爷,这怎么了?”我问道。
爷爷见我进来,爷爷拍了拍床沿让我坐下。
“小九,我时间到了,要走了!”
我眼睛一红,眼泪就就淌下来。
“孩子,我死之后,有三件事你务必谨记,你给我听清楚了。”爷爷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硬朗起来。
我连忙点头,问爷爷是哪三件事。
“第一件事,后天会有很多人过来吊丧,我们只管饭不收礼,多少都不收,吃过午饭就让所有人离开,听明白了吗?”
我连忙点头,“听明白了!”
“第二件事,明天夜里十二点整,你去把村口的石碑挖出来,然后运到街上让人给我刻成墓碑,之后连夜运回来,切记不可见太阳。”
“啊?这怎么行?”我有些为难。
“记住!挖碑的时候,尽量避人,在这个过程中,不管在石碑下看见了什么,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的容易产生巨大的变数。”
我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只能无奈的答应下来。
“还有,我要在二月二夜里子时出殡,你找一个信得过的朋友,一定要八字为阳,和你一起抬石碑。出了门一直往西走,记住,石碑落在哪,就把我埋在哪?”
我点了点头,爷爷又说,“我下葬的时候,不要让任何人在场,除了你的这个朋友。”
这我就有些为难了,“爷爷,这难办呀,那八仙(抬棺匠)可都在场呢。”
“我什么时候说要八仙抬棺了?”
“不找人?那怎么行?我也扛不动呀?”我为难了。
爷爷突然诡异一笑。
“镇碑引路,八鬼抬棺,落地成冢,洪福齐天。”
我一下子就呆住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爷爷接着说道:
“第三件事,我死之后,你去市里打点商铺,若是有人找你办事,你一定记住了,不管别人给多少钱,你都不能答应,你的第一个客人,必须是姓龙的。”
我木讷的点头,有些无法消化。
突然,爷爷猛地坐了起来,大声喝问,“你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我吓了一跳连忙说道。
爷爷笑了。
“可爷爷,你为什么这样做?就为了让我洪福齐天?”我不解。
“天机不可泄露,按我说的去做,你会明白的。”
“还有,你记住,我出殡的时候,你只管走路,不管你听见什么动静,你千万不能回头去看,明白吗!”
“哦,我知道了!”
爷爷叹息一声,随后不舍的看了我一眼,缓缓闭上眼睛。
“爷爷”
我连忙用手去扶爷爷,可到我接触到他的皮肤时,整个人就愣住了。
因为爷爷的身体一片冰凉,身体也及其的僵硬。
爷爷他,已经死去多时了!
我瞬间手脚冰凉,那刚才和我说话得是谁?
还没回过神来,堆在墙角的八双纸鞋,突然轰的一声燃烧起来。
我被这诡异的一幕吓了一跳,不等回过神来,八双纸鞋就很快的燃烧干净,只留下一堆灰烬。
房间里,却突然刮起一股阴风,肆虐一圈之后,顺着窗户就刮了出去。
我看着地上的灰烬,半天没回过神来。我知道,刚才有东西在房间里,不过已经离开了。
我连忙拿出寻阴伞,灯光在爷爷的身上一照,不由得吃了一惊。
因为,爷爷的死亡已经超过六个时辰。
我的额头顿时冒出了一层冷汉。
深吸口气,我很快的平静下来,看着爷爷祥和的面孔,我不由得悲从中来,又哭了起来。
早在半年前,我便看出来爷爷脸上有死气,那时候我就知道,爷爷的寿元其实早就到了,只是不明白他在用什么方法硬撑着。
目的,就是为了这一刻,他坚持到六十年,一整个甲子。
到底为了什么?
平复好自己的心情,眼下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那就是找一个爷爷口中的伪阳体。
这种人本身就罕见,这一时半会往哪里去找?爷爷可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没办法,只好先发丧。
刚打完电话,我的手机就响了,一个陌生号码,对方声音很有磁性,说了句小少爷节哀顺变,之后就挂了电话。
很奇怪的一个人,不过我也没有太在意,可仅仅半个小时之后,一辆越野车就风驰电掣的开到了我家的大门前。
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皮肤黝黑体格健壮年轻人,寸头圆眼,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我心中一惊,这人顶上红光如血,直逼华盖生出戾气,这人杀过人!
他一下车就向我走来,喊了句小少爷。
我顿时听出来,是刚才电话里的那个人。
“我想进去看看四爷!”他说。
说时迟那时快,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进了堂屋。仅是一眨眼的功夫,一股阴风迎面吹来,还时不时发出一股虎啸声。
面色不惊的我内心早已掀起大波浪,很想上去质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还没来得及动作,只见他在床榻三尺之外跪了下来。
“四爷,我来行磕头之礼了。”他说话中气十足,不带任何犹豫,只听到砰砰砰的磕头声,听着都觉得疼。
从未见过如此场面的我属实有点惊讶,他这又是拜三下又是磕九个头的礼仪不是只有古代才有吗?现如今这种礼仪,也只有血肉至亲才能受都起。但他到底是个外人啊!
不过,能做到三拜九叩的,多少是个规矩人。还没等我想完,这头就磕完了,只见他额头泛红,怕是磕的不轻啊。
他站起来,规矩的问道:“九爷,我尊重你的决定。”
刚说完话,突然起了一阵风,一封信从纱帘上掉了出来。
对于这一阵操作,我惊讶到在怀疑这真的是爷爷吗?
收起我的小心思,刚打算捡起来,就被手疾眼快的虎子拿了去,然后又恭敬的递给我。
我以为里面会直接有答案,其实不然,只有一张无字的黄纸。我的担心是多余的,黄纸上突然出现了血迹,那一抹红色汇聚成一个“留”字。
反射弧长的我,这才意识到这就是传说中的契约血书,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得知结果的虎子很是兴奋,甚至单膝跪下,嘴上还在说着“四爷的恩情无以为报,我愿把自己的小命交由小少爷,上刀山下火海,我誓死追随。”
我连忙把他扶起来,也明白了这是爷爷安排的人。
我在侥幸的想虎子不会就是我要找的伪阳体质吧!但要让我失望了,他非但不是伪阳体质,反而八字纯阴命中冲煞,是罕见的佰虎喋血命格。
佰虎喋血命犯太岁,天生的杀气厚重,这种人生下来就注定两种命,要么天生将军战场杀敌,要么就是杀人越货一身血债,除了这两种命格之外,别无其他。
我观虎子虽然天庭饱满,却煞气冲天,并无一丝贵气,显然他并不是前者。那也就是说,这货以后是个杀人越货的人物。
这么一个危险人物,爷爷却让他跟着我?
百虎降世,血光自来!看来,我的路注定了并不太平。
而我也因为这件事,差一点丢了性命。
中午,虎子去街上办事还没回来,两个人就一前一后的进了门。
领头来人是我们村出了名的村霸李来福,人称李四狗。
李四狗子共兄弟五个,他排行老四,所以叫李四狗。
几个兄弟都不是好人,老大更是市里有名的开发商,算是十里八乡的名人。
李四狗仗着几个兄弟,平日里横行乡里,干尽坏事,但凡有什么有好处的事,他都要横插一脚巧取豪夺,乡里乡亲恨透了这家伙,却没人敢动他们。
爷爷在世的时候,他唯独不敢来我家惹事。
今天爷爷刚刚发丧他就来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连忙出门笑脸相迎,“李叔,你怎么来了?”
李四狗三角眼一挑,往屋子里瞟了一眼,见家中已经搭起了灵堂,顿时嘿嘿一笑抬开脚步就走进了里屋。
“什么时候的事?”李四狗不怀好意的问道。
“早上。”我说。
“嗯,老东西活了八十多岁,也是时候了。”
我心中顿时火起,可我只能咬了咬牙忍耐下来,心说看他想干啥,没啥大事的话,好话打发了算了。
李四狗也不拐弯磨脚,“你爷爷抬了一辈子棺材,死了也得有人给他抬棺,乡里乡亲的这事就交给我了,你没意见吧?”
李四狗却没给我回答的机会,接着道:“老东西身份不低,这抬棺的规格自然得高一点,我给你打个折,给两万块钱没问题吧?”
一口一个老东西,我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而且普通人抬棺一般也就几百上千一个人,他开口就是两万,这明显就是敲诈。
“不好意思李叔,爷爷的棺材已经有人抬了,不劳你费心了。”我冷着脸道。
“有人了,哼,不管是谁,给我退了!”李四狗冷笑的看着我。
他欺负人,就这么直接,一向如此。
“李叔,这事跟你没关系吧?”
“小崽子,给脸不要脸是吧,我说啥就是啥,这事就这么定了,再哔哔老子抽死你。”
我血气方刚哪能受这气,毫不服软的说道:“这本来是我家的事,找谁抬棺是我的权利。”
李四狗冷笑一声,一个巴掌就扇了过来,“啪”的一声狠狠的打在我脸上。
我顿时觉得眼冒金星,左边的脸瞬间红肿了起来。这还不算完,李四狗一把揪住我的领子,不断的用手拍打我的脸。
“老东西在的时候,我不敢动你。现在老东西嗝屁了,我看谁罩着你!你最好给我识相点,要不然老子弄死你。”
这一刻,我才知道,被他欺负过的乡里乡亲对他是什么样的痛恨。
我心里除了害怕,更多是屈辱。
就在这时候,一个暴怒的声音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找死!”
随后我就看见虎子冲了进来。
“你丫谁呀?”李四狗抬脚就踢。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咔的一声,李四狗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躺在地上,捂着胳膊惨叫起来。
他胳膊竟然断了!
一瞬间的事!
我吃惊的看着虎子,这也太狠了!
我以为把李四狗的胳膊弄断已经够狠了,没想到更狠的在后头。虎子直接踩在他受伤的手臂上,李四狗发出了哀嚎声。他的名字可真像他本人啊,直接落荒而逃。
李四狗的狗腿子啥也没做,光看热闹就看都心惊胆战,领头的走了,他也怕死的赶紧溜了。
我看着李四狗那落魄的样子,心里出了一口气,但我又惊奇的发现,他被一圈死气包围着,没等我看清,人就不见了。
虎子连忙过来关心我,“小少爷,你还好吧?”。我对刚才的事情心有余悸,嘴上说着没事。但一想到李四狗的强势,我又开始害怕,“会出人命吗?”
像李四狗这种人,睚眦必报,怕就怕等到他养好伤时,我会被他收拾。想着,我便有些责怪虎子了。
然后虎子的话让我出乎意料,“我在救他。”
我突然不理解,打伤他,是在救他。
“龙柩出行,活人回避,恶鬼抬棺,见者必亡!”虎子说完就离开了。
我愣在了原地,内心始终有点怀疑,因为这事太邪门了。
但之后发生的事情,让我不得不相信。我看着爷爷的尸体,“爷爷能为我指明方向吗?”现在的我很是迷茫,一头雾水。
一个死人怎么会说话呢,我叹了一口气,就当我转身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爷爷竟然笑了。
紧接着那脸皮汇聚成了一图案,可能这就是他给我的暗示吧。我仔细看那个图案,发现是一个卦象。
会一点卦象的我瞬间提起了精神,只不过别看这个卦象简单,但实际含义并不简单。这是内八卦,两段四长,对应八卦兑位。八卦之中,涉水之意,且深浅不一,是大凶的兆头。
想起爷爷的话和虎子给的提醒,我五味杂陈。
片刻之后,爷爷脸上的卦象消失不见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我在屋子里坐了好久,越来越觉得心神不宁。
眼看着天色将晚,寻找伪阳体的事我却没有丝毫头绪,最后我一咬牙,只能病急乱投医,决定求助万能的朋友圈,按照伪阳体的生辰八字,我编辑一个信息发到了所有同学群和朋友圈。
然而,让我想不到的是,好消息没等到,却来了一个外地的陌生号码。
“你就是九指摘星张四爷的孙子吧?”
“你哪位?”
电话里响起了喋喋的笑声,令人牙齿发酸,然后一字一顿的吐出一句话来。
“二十四条送葬路,阴阳渡口抬棺人。”
我脸色一变,这就是属于我们这一行的行内话。很显然,对方也是一名抬棺。
“有什么事吗?”我语气还算客气,毕竟对方还没表达来意。
老者嘿嘿一笑,“小娃娃,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话江北左瘸子?”
我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
“没听过不要紧,你只要知道,我是来给你爷爷抬棺的。”
又一个要来抬棺的?
我马上满口回绝,“抱歉,恐怕不需要了。”
按理说我开口拒绝,对方肯定会知难而退,然而老者却嘿嘿的冷笑起来,“这恐怕由不得你,这棺,除了我们,谁也抬不了。”
对方语气强硬甚至带着威胁,我顿时来了火气,还想说些什么,对方说了句等着我,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江北左瘸子?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抬棺一行分南北两派,便是以这长江来划分界域,长江以南是南派,抬棺匠人称为八仙,长江以北为北派,抬棺匠又是另外一种称呼,叫金刚。
而爷爷,就属于是南派。
这事透着古怪。
还没来得及思考大多,我的思绪就被一通电话给打断了,是我一个高中女同学林婉打来的微信视频电话。
我不知道她的来意,只知道高中时她主动追过我,但是我拒绝了,自高中毕业后,就没有了联络,这会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我接通了视频电话,镜头里是一个漂亮的女孩,而不是我记忆中的大胖妞。
我甚至有点怀疑这是不是林婉本人,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我差点没反应过来,对面的美女先开口了,“小豆浆,你是不是后悔了?”你熟悉的调调,是林婉没错。
“确定是我找你?”我不知怎么回答了,但是看见了老同学,心情也跟着美丽起来。
林婉最喜欢调戏人了,她硬说是我找的她。我现在事情压身,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和她闹,只是询问她到底有什么事。
只见她在那边搔首弄姿,还不满的嘟起了嘴巴,“那你干嘛到处发我的生日。”
我很是震惊,要找的伪阳体质就在面前,只可以只能在屏幕前看到。甚至一个纵身,跳上了椅子,但我找了那么久未果,突然就有了,还是很让人意外的。
“你没骗我?”看我面带质疑的林婉瞬间就不高兴了,生气的说“骗你干什么,我还以为是你回心转意了,看来又是空欢喜一场。”
她是不高兴了,但我却高兴起来了,并且表明了自己的目的,还顺带把爷爷的事情跟她说了。
我紧张的询问她“能来我家一趟吗?”
林婉会心一笑,脸上有一股算计,说“可以啊,不过我有要求。”
只要是我能满足的要求我一定满足,然后她却说,想要我当她的男朋友。
我感觉被玩弄了,脸色顿时不好。林婉见好就收,叫我把定位发给她,一个小时就到。说完,我俩就挂断了电话。
我长松了口气,发了定位过去。
看了看时间,九点多了,在过两个多小时就是子时,我必须在子时起碑,时间并不多了。
想到这里,我不敢耽搁,直接拿着铁锹出了门。
我们村有南北两个出口,村村通从北口过,石碑却在南口。
这地方虽然说是村口,周围几百米内都是野树林,隐约有一条老路也已经长满了青草,是很久以前荒废下来的。
车子一直开到石碑的土坡前,灯光一照,草丛中顿时嗷嗷跳出来几只野猫,把我给吓了一跳。
借着月光,我拿出铁锹深吸口气,准备动手。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余光看见石碑后面不远处站着一个女人。
白衣,长裙,飘飘若仙。
我连忙抬头去看的时候,石碑后面空空如也,我连忙看向四周,静悄悄的啥也没有。
我暗暗的吞了口口水,心中直打鼓。
记得从小时候起,这块石碑就是村里的禁忌,我小时候唯有一次偷偷溜过来玩,却被爷爷抓回去毒打一顿,之后就大病了三天三夜,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关于这块石碑,传闻清朝雍正早年间,云省龙岗县(也就是这里)天降暴雨,河口决堤淹死了不少人,地方百姓苦不堪言,折子上奏到了金銮殿,雍正皇帝心怀天下,立即下令着当时时任布政使的李卫前往治涝。
恰逢李卫当时正在云南赈水灾,圣旨下来之后,李卫不敢耽搁,接连赶路一天一夜,很快到了龙岗县,一番考察之后,决定着派人手开沟引渠,把洪水引到河里便可解决。
可很快李卫就发现了异常,不论他怎么努力引流,洪水就是丝毫不退,一旦水位下降,马上就会天降暴雨重新漫来,甚至比之前更严重。
李卫虽然没读过几天书,但是脑子却非常好使,一边着令暂停引流,一边开始走访观察,几天下来李卫有了发现,这大雨下的有些奇特,并不是连续不断,而是朝云暮雨往不间断,而且这云又以老龙山顶最为稠密。
李卫马上意识到这可能不是简单的天气问题,于是派人找来了一位民间高人,这高人来了之后,只看了一眼,就发现了问题所在,说这一切是因为老龙山下有一道地气发生了变化,才导致了阴阳失调,大雨不断,要想侧底治涝,必须要有东西镇住这一道地气。
李卫就问需要什么东西,高人一开始不敢说,最后在李卫的再三恳请保证之下,这才大胆开口。
原来,高人之所以不敢开口,是因为想要镇压这地气,需要一块天子石碑,只有天子之气方能镇的住一方地脉,可这种事一旦说出来,可能是要掉脑袋的,所以这位高人在说完这话之后,便匆匆离开从此杳无音讯。
而雍正恰恰是一位不信鬼神的皇帝,李卫再三思考,还是放不下一方百姓,这才顶着渎职的风险冒死请奏,也所幸李卫是雍正为数不多的爱臣,雍正虽然不悦,可还是命人将后花园中的一块奇石,“九窍玲珑”运到龙岗县。
李卫按照高人之前的指点,将这块九窍玲珑石镇在了地气汇聚的位置。
石碑一落,山中顿时响起了九声闷响,随后云散天开,没几天洪水便自行退去。
而这块九窍玲珑碑,就是我面前的这块石碑。
据说这个故事是真事,早些年间在我们本地广为流传,基本上大家都知道。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这石碑也渐渐的也就被人遗忘。
可关于这一切,还有另外一个秘密,一个事关当初的那位高人的秘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祖爷爷,张家第四代抬棺匠!
而我的祖爷爷,在当初这件事上,并没有说实话,而是撒了个弥天大谎。
当初这里大涝并非地气爆乱这么简单。
现在,突然看到这个白衣女人,我心中更加觉得这事透着一股诡异莫测。
不过爷爷吩咐过,不论我看到什么,都不能多管闲事。
我一咬牙只能装作没有看见,抡起铁锹开始挖碑。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我就气喘吁吁起来,不过石碑也快被我给我挖了出来,用手一推便轻轻的晃动起来。
这时,一辆汽车摇摇晃晃的开到我面前,明亮的打灯刺得我睁不开眼。
“小豆浆,我来了,想我没?”
车窗处传来林婉的声音,我不由得长长的松了口气,连忙拍拍泥土站起来。
“你可来了。”我笑着说道。
“你都翻我牌子了,我敢不来吗?”
我有些哭笑不得,林婉却笑嘻嘻的下了车。
她穿着白色羊绒风衣,亭亭玉立却有凸凹有致,红色针织围巾像一顿娇艳的玫瑰,衬托着她精致的脸颊,看上去贼漂亮。
“我是真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变得这么漂亮?”我由衷说道。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一直单着呢。”林婉对着我哒了个响舌。
几年不见,我们都有了变化,可同学的感情,依如往昔。
“谢谢你能来。”我真心的说道。
“节哀顺变!”
可林婉刚刚说完,突然死死的盯着我的背后,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你后面,有人!”
我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却啥也没有。
林婉却哈哈笑了起来。
“你胆子真小,逗你玩呢!”
我摸了把汗,无奈摇头,心脏差点被她吓出来。
接下来,一边干活一边和林婉闲聊,基本上就是高中毕业这几年的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干货,大学生活枯燥无聊,林婉就问我大学有没有谈女朋友,我苦笑摇头,然后就聊到我现在的情况。
“我家世代抬棺匠,到我这一辈已经第九代了。”我说。
“那你以后也会干这个吗?”林婉问。
“不知道,应该会吧。”我有些惆怅,毕竟我好歹也是个大学生,也有着自己的梦想。
“对了,你呢?你现在在干嘛?”我岔开了话题。
“我在九龙城做卖房子呢,销售经理,可以吧?”林婉有些小得意。
“啧啧,不赖呀,房子卖的怎么样?”我问道。
“之前挺好的,可最近卖不动了”林婉脸上突然泛起愁容。
“为什么呀?”我好奇。
“哎,还不是工地上接连出了几次事故,死了一个伤了六个,消息传开了,不知道谁造谣说九龙城不干净,搞的很多人都不敢买了。”林婉一脸无奈。
我有些好奇,刚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墓碑却突然呼啦一声倒了下去。
“总算挖起来了。”我心中大喜。
随后赶紧用绳子将石碑捆了起来,石碑没有想象的重,因为这石碑比较特殊,并不是四方的实体,而是中空的,上面有几个大小不一的孔洞,我数了数刚好九个,遍布在石碑各处。
“这石碑好奇怪呀,你看这些孔竟然是互通的。”林婉走上来,手电一照好奇的说道。
我心说可不是吗?若没有一点特异之处,怎么能叫九窍玲珑碑?又怎么能进入皇宫中的御花园。
说话间,我扎好了一个绳结,然后用铁锹把穿过去,林婉赶紧过来搭手,我两一起用力,勉强将石碑抬起来。
“咦!好像有个洞。”林婉道。
我也看见了,石碑下面并不是实土,几根树根下面确是有个洞。
“估计是什么动物巢穴,别管它赶紧走。”我谨记爷爷的吩咐,没去仔细打量。
林婉哦了一声,我两抬着石碑掉头往下,然后放在了三轮车上。
可就在一切准备就绪,准备骑车离开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救救我,”
我顿时吓了一跳,猛地扭过头看向立碑的地方,声音就是从那传来的。
“怎么了?”林婉回过头不解的看着我。
“你有没有听见有个女人说话。”我有些紧张的问道。
林婉的角色刷的就变了,一把抱住了我的胳膊,“张九阳。你可别吓我。”
见我不说话,林婉一咬牙然后装着胆子子又走了回去,手电筒往下面一照,然后就惊呼起来。
“张九阳,快过来,有东西。”
我犹豫了行不,这才走过去,电筒的照射之下,黑洞之中竟然躺着一具骸骨,
这骸骨有一丈多长,看上去是一条蟒蛇,大腿粗细,头上插着一根黄铜钉,死死的定在地面上。
我和林婉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惊讶,这条蛇明显是被人用黄铜钉钉死的。
林婉伸手就要去把这黄铜钉拔下来,我连忙伸手拦住了她,爷爷告诫我不要多管闲事,更何况这石碑本来就透着邪性。
“走吧,这东西不能碰。”
我一边说着,一边转身下了土坡,将石碑固定好之后,林婉这才也跟着背着手走下来,然后就看见她对着我扬了扬手。
我脸色顿时变了。
林婉竟然把铜钉给拔了下来。
“林婉,你......”
“怕什么,不就一根铜钉吗?”林婉一脸无所谓的转身走到了车旁。
“胡闹!”我一把将铜钉夺过来,准备重新插回去,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风吹过,然后“啪”的一声脆响,蛇骨一下子碎落,就仿佛风化了一样。
这股风来的蹊跷,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气,我不敢耽搁连忙将洞口给填上,然后催促着林婉赶紧离开。
离开村口的时候,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又出现了,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有。
可我就是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我看。
刻碑的过程很顺利,凌晨三点半的时候,我们回到了家,可就在进门时候,诡异的事发生了,
原本躺在三轮车上的石碑,突然轰的一声立了起来。
紧跟着,整个三轮车便猛然一沉,就好像有什重物猛地压了上去一样,紧接着就听见嘭一声,三轮车直接爆胎了。
这诡异的一幕,直接将林婉吓得小脸煞白,惊叫一声跳下了三轮车,然后一把拽过我躲在了我的身后。
虎子听见声音冲了出来,问我怎么了,我没说话,死死的盯着墓碑,这时候墓碑突然就剧烈的摇晃起来,就好像是有人在争抢一样,三轮车也跟着剧烈的摇晃起来,每几下,另外一个轮胎也不堪重负爆开了。
林婉吓得连声尖叫,我赶忙住了她。
“少爷小心,家里来赃东西了。”虎子惊呼一声将我们护在了身后。
话音未落,大门上贴着的新年门画突然呼的一声燃烧起来,而且是两幅同时燃烧。
我心中一惊,这东西竟然如此之凶,连门画都镇不住,简直是骇人听闻。
就在这时候,堂屋的门画也轰的一声燃烧起来,火焰瞬间串起两尺来高。
“小少爷,你们究竟干了什么,招惹了这么凶的东西!”虎子的脸色变得一片煞白。
“我哪知道,我也没干什么......”
我话说到一半,猛地扭头看向了林婉,林婉也愣住了,随后异口同声道,“是那根铜钉!”
“张九阳,我是不是惹祸了?”林婉一脸的惊慌。
“没事,我有办法。”
我一边说话,一边扭头冲进了房间,将爷爷用了多年的龙绳(抬棺用的绳子)拿了出来,猛地扑上去开始动手捆石碑。
“虎子,龙杠,快!”
石碑摇晃的更厉害了,我好不容易才捆了起来,这时候虎子将龙杠也拿了过来。
“林婉,来帮忙,咱们把石碑抬进来。”我对着不知所措的林婉喝道。
林婉虽然车吓得不轻,可还是连忙跑了过来,虎子想上来帮忙,我连忙把他喝退,些东西他绝对不能碰。
龙杠穿过绳子,我和林婉一人一头放在了肩膀上,我喊了一个一二三,林婉和我同时用力,一下就将石碑给抬了起来。
石碑剧烈的晃动着,那力量拼了命的阻挠我们,林婉顿时扛不住了,脸上出现了痛苦的表情,身体晃晃悠悠的就要倒下去,我一着急,喊道:
“林婉,挺住,抬进去,我做你男朋友都行。”
林婉一听这话身体一下稳住了,“小豆浆,这可是你说的,啊!”
一声姣喝,林婉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小蛮腰一下挺得笔直,双手仅仅的抓着龙杠就往院子里里走。
就是因为这瞬间的爆发,我和林婉一下子就将石碑抬进了院子,而我则快速的念了句安物咒。
“石碑有名,石碑有姓,入我张家,天地为证,地藏法旨,邪祟速清,定,定,定。”
话音刚落,天空中猛地响起了一个女人怒吼。
“不要!”
然后,我就感觉到石碑猛地一轻。
我知道,脏东西从石碑上被迫离开了,石碑进了我家门,诵了安物咒,就是我张家的东西,有了名姓,受天地保护,张家以外的东西再也无法栖身。
外面猛地刮起了一阵阴风,伴随着一阵阴森的女人笑声,那笑声饱含愤恨,回荡在我家的屋顶,过了好久这才散去。
我长松口气一屁股坐到井盖上,后背都背冷汗打湿了,林婉也跟我一样,小脸煞白被吓得不轻。
“小豆浆,你害死我了。”林婉撅着嘴巴愤怒的看着我。
“还不是因为你手快。”我无奈的说道。
“我不管,反正你答应做我男朋友。”林婉得意的道。
“你都不关心问题重点吗?”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发声这种事一般人都会吓傻了吧!她竟然把心思放在这上面。
“什么重点,这就是重点,你别想耍赖。”林婉撅着嘴巴。
“你都不知道怕吗?”
“有啥可怕的,我胆子大着呢。”林婉不以为意。
我无语。
随后我反而放心了,不得不说林婉的适应能力是真强,可关于明天夜里会发生什么,连我都不知道。
希望,到时候一切都顺利吧!
很快,到了第二天。
这一天,我才知道,爷爷的人生有多么的辉煌,
从一大早几个乡下亲戚过来之后,就不断的有轿车开到了我家的大门前。
虽然这些人我基本不认识,除了一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之外,好像还有一些挺神秘的人。
等到了中午十点半的时候,车队已经排到了村口的马路上。少说也有几十上百辆了。
没想到爷爷一个跟死人打交道抬棺匠,竟然有这么多人来给他送行,突然间,我对于这个行业的看法有些改变了。
按照爷爷的吩咐,宾客登记姓名,礼金一概不收,可看着动辄几千上万甚至几万的礼金,我的心在滴血,我大概的算了下,就这一会功夫,也最少有一百好万了吧,这些钱在四五线城市,足够买一套房子了。
“小豆浆,你爷爷不会是城里退下来的大人物吧?这么多送礼的。”林婉小声说道。
话没说完,林婉突然咦了一声,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大门外一个窈窕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这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美丽女人,淡妆素颜却有种绝代风华。
随着她缓缓地走来,院子内外安静了一下,然后有人开始和她笑着招呼,称呼她为叶总。
美女一边回应,一边向我的走过来,站在了我的面前。
“您就是九少爷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美女说了声节哀,然后进入灵堂给我爷爷上了柱香,出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张。
“张四爷身前我家有大恩,这里面有五十万,钱不多,算是一点心意还请小少爷不要嫌弃。”
五十万!我的小心脏狠狠的跳了一下,可还是推了出去,这一刻,我的心真的真的在滴血。
“抱歉,我不能收,爷爷生前有交代,只摆酒不收礼。”
“原来是这样,果然是四爷的风格。”美女闻言也没推让矫情,微微一笑,便很自然的将收了起来,再次对我点头后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少爷,那个人有些奇怪。”虎子突然走上来,指着正门桌子旁一个穿着麻衣的年轻人说道。
此人二十出头,面容清瘦,颧骨略高,眼神却很清亮,最显眼的是他眉角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红斑。
我看向这年轻人的时候,他正皱着眉头看着桌面,感受到我的目光,他抬起头看向我,来者是客,我还是点头问礼。
他又看了桌子一眼,却突然站了起来,右手在桌子上一按,对着我微微一笑,然后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这笑容很奇怪,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随着他的离开,旁边坐着的人也跟着站了起来,不多不少刚好八个,全部恭敬的跟在了这人身后上了两辆车子。
虎子要冲过去拦下他,却被我制止了,看着青年离开的背影,我沉默着。
“小少爷,他们也是抬棺匠。”
“我知道?”
只是我想不明白,他们既然来了,饭也不吃话也不留,为何突然又走了。
我不由得走到他坐着的桌子前,低头一看,桌子上摆放着一枚铜钱,这是一枚清朝年间的光绪通宝。
只是这铜钱有些微微的变形,我将它拿了起来。
“用手捏的,这人是个高手。”虎子面色凝重。
我点了点头,却没有把重心放在铜钱上,反而看向桌面,桌子上有用铜钱划过的痕迹,两长两短的标记,其中上下为长,两段居中。
这是后天八卦,只不过却是其中一挂,正南为离,而离属火,关键是铜钱,铜属金,这一切,好像都很这一切都和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相吻合。
我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卦代表着什么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这个人绝不简单,能摆出这样的卦,绝不可能是巧合,他好像是算出了什么,然后赶紧离开了。
我不由得想起昨天左瘸子的那个电话,不知道两者有没有关系,而人群中也没有发现瘸子的踪迹。
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
午饭过后,在虎子的安排之下,宾客纷纷离场,唯独叶总留了下来,原来是有事找我,表明来意之后,是想让我帮她爷爷迁坟。
得知她姓叶,我婉拒了她的要求,因为爷爷交代过,我第一次给人办事,必须是姓龙。
叶总见我拒绝,不由的叹了口气,然后看向了旁边的林婉,林婉则吐了吐舌头,显然两人是是认识的。
叶总走后,林婉突然看向我,“小豆浆,你怎么不帮帮叶总,她人很好的。”
“爷爷有交代,不让随便帮忙。”我说道。
林婉哦了一声便不再多问。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吃过晚饭以后天色就黑了下来,我让虎子去街上休息,屋子里就剩下我和林婉,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压抑起来。
痛苦的等待中,好不容易等到了子时,我顿时精神一震。
“准备好了吗?”我盯着林婉问道。
她连忙点了搞头,可我看的出来,她很紧张,其实我的一样。
本来爷爷天魂不散给自己抬棺这件事我就没做好心理准备,更何况如今还多了变数,想起昨天夜里的那个恐怖的脏东西,我真的不知道一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深吸口气站了起来,拿起龙杠穿过了龙绳,林婉也跟着站了起来。
因为情况特殊,出殡流程通通省去,我只需要按照爷爷的吩咐抬着石碑一路向西就行了。
“铛......铛......”
古老的座钟响了起来,敲了整整十二下,在安静的夜里显得莫名的沉重。
“起!”
我低喝一声,和林婉同时使劲,将石碑给抬了起来。
就在石碑离开地面的时候,一阵阴风猛的在院子外吹了进来。
这股阴风和冬天的寒气不同,寒气冷的的体表,可这股阴风只往骨头里面钻,我和林婉同时打了个冷颤。
“张九阳,我有点怕。”林婉突然颤颤巍巍的说道。
这丫头终于有些受不了了。
我其实也很紧张,咬了咬牙说道,“别怕,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话音刚落,屋子里面的蜡烛就“噗”的一声全灭了。
与此同时,愿意的大门也跟着嘎吱一声,莫名其妙的打开了。
我连忙向外看去,却什么也没有。
可我敢肯定,有东西进了我家的院子。
我连忙说了声走,然后迈开脚步就朝外走,林婉慌忙的连忙跟上,她因为紧张差点被门槛给绊倒。
拐弯的时候,我的余光忍不住向灵堂撇了一眼,黑暗中,灵堂里多了八道人影,若隐若现的藏在黑暗中。
这时候,八个人中好像有人发现了我在偷窥,抬起头向我看了过来,我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可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恐慌。
林婉想回头,我连忙制止了她,“别看,也千万不要回头。”
林婉慌忙的嗯了一声,然后我们掉头往西走。
石碑并不是太重,大概也就百十来斤的样子,两个人还算轻松,大概走了一百多米的时候,漆黑的夜空中突然划过了一道闪电,紧跟着下起了大雨。
雨来的又大又疾很不正常,瞬间就把我和林婉给淋湿了,我两顿时就打起了冷颤。
我两咬着牙一直往西走,没多久就穿过了村外公路,这时候我估计快走两里地了,我体力还好,可林婉就有些吃力了。
“张九阳,你爷爷到底葬在哪呀,这都出村子了。”林婉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心中也一阵嘀咕,照这个情况走下去,怕是一会就要到了老龙山了,爷爷说的落地成冢,可这石碑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没事吧,还能坚持吗?”我关心的问道。
“看不起谁呢?”林婉哼了一声,咬牙坚持。
又是两分钟过去,雨越下越大了,地面开始打滑泥泞,而我们终于来到了老龙山脚下。
林婉似乎有些坚持不住了,我能感觉到肩膀上的龙杠微微打晃,我心中不由得一阵愧疚。
正在我犹豫接下来要怎么办的事,正前方一声轰鸣,抬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水库竟然在这个时候决堤了,
汹涌的大水半人高,顿时朝着我们扑了过来,眨眼就到了我们面前。
林婉吓得尖叫一声,问我该怎么办?我四下一看,带着她往旁边的小松林跑去,这是唯一的高地。
我们刚刚登上松树林,大水就从下面咆哮而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肩膀上的龙杠变重了,然后就听见咯嘣一声,龙绳猛地断了,九窍玲珑碑应声落地。
我微微一愣,接着心中大喜。
落地成冢,原来爷爷就要葬在这里。
林婉也跟着松了口气,然后也不顾形象的靠着一颗松树喘了起来。
我却没有闲着,抡起铁锹就开始挖起了葬坑。
本以为这是个大工程,怎么说也得几个时辰,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葬坑挖到三尺厚度的时候,突然轰的一声塌陷下去,我也差点跟着掉下去,然后就听见哒哒的水声
手电往下一照,我和林婉都愣住了,下面竟然是一个天然的土坑,一直下限七尺左右,坑中间的位置有一个水洼,里面有两条小鱼不断的游走。
我仅仅看了一眼,就心中震惊的无以复加,没想到这里竟然隐藏着这样是一处天然的风水宝穴。
阴阳二气穴,墓穴中排行第三风水宝穴,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这种穴天地生成自带阴阳,阴阳两气循环不休,此穴就生机不断,水滩中的两条鱼就是这生机孕育而生,旺人丁,主权贵,而水为财,主家富贵。
这样的风水宝穴,毫不夸张的说,那可是古代的帝王将相才能拥有。
原来,爷爷竟然给自己找了个这么好的地方,怪不得他要隐瞒一切,这要是被外人知道,那还不捅破了天。
林婉也很好奇,就问我这是什么东西,我深吸口气,告诉她这件事一定不能外传,林婉也感觉到事情不一般,连忙跟我保证绝不跟别人说。
我压着心中的激动,开始拓宽葬坑,并清理跌落的泥土,头大概半个小时,一切准备就绪。
只是,爷爷的棺材还没出现,我不禁有些着急,可只能耐心的等待着。
让我没想到的是,没等到爷爷的棺材,却等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随着一阵狞笑,李四狗不知道从哪里串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大汉,我顿时暗叫一声不好,知道这下坏事了。
未完待续~
转载自:【鬼事图文】公众号
作品:《九龙抬棺》
注:本文为小说,非真实事件,为了避免对您造成误导,请谨慎甄别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商业转载请联系作者获得授权,非商业转载请注明出处。
怎样写一篇「男主把女主当替身,然后发现自己也是替身」的文?
《狭长眼》双替身已完结全文25000字左右
楔子
第一次遇见秦深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很像记忆里桀骜得像狼的那个少年,单眼皮,狭长眼。
忍不住在意,却也没想过主动和他有什么联系,可是他好像也注意到了我。
顺理成章,我们在一起了。
但无人知晓。
所谓心动,不过是一场互相欺骗的骗局。
1.初遇
我很喜欢下雨天。
说来也很凑巧的。
也是在下雨天,我第一次遇见了秦深。
彼时,我正百般无聊的歪着伞,一会让细雨尽情地淋湿头发一会又嬉嬉笑笑的遮住。
「说了,跟她没关系。」
歪斜的伞被人轻微带过,男生好听的嗓音带着些许不耐,有人从我背后擦肩而过。
我撑直了伞,下意识偏头看去——入目是男生挺直的后背,打理有当的短发,蓝色卫衣。
看起来应该长得还不错。
我暗想。
也不知道是男生察觉了我看他的次数太多,还是他下意识不自觉的回头。
总之,秦深在细雨绵绵中回头了,露出他那张可以说惊为天人的帅哥皮相。
单眼皮,狭长眼,带着淡淡的痞气。
在细雨中朦胧成一幅泼墨写意的水墨画。
好家伙。
我直接愣住。果然长得不错,不,是很不错。
无意识的一眼,似乎停留了一瞬又似乎是过了很久。
等我再回过神,他已经微微颔首,就这样伞也没撑,淋着雨走远了。
帅哥,果然都很高冷。
2.再次遇见
第二次见秦深是在食堂。
室友落落拽着我的手,正满心选着该吃杂酱面还是吃牛肉粉。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是全部都要。」
我想起网上很火的那个梗,出言打趣着落落。
落落张牙舞爪的捏了捏拳头,「女人,你以为我像你一样体重不过百啊!」
「反正吧,我两个都要,加牛肉混着吃。」我笑着躲避,拍言定下了结论。
「阿姨——」
「阿姨,麻烦要一份馄饨。」
身旁突然上前的男生先我一步插过了我的话。
声音很低沉很好听。
熟悉压过了尴尬,我转头看去,好的又遇见了那个高冷帅哥。
猝不及防的再次对视,他也有些怔愣,「抱歉。」
我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部长好!」旁边的落落激动地伸出了手打招呼。
男生愣了愣,然后看向落落,似乎在辨认落落是谁。
「你好。」
「秦深你在这啊。」
又来了一人,剃着极短的寸头,还染成了惹眼的金色,这本是很考验人的发型,但是因为他不差的五官,倒是还过得去眼。
那人哥俩好似的拦住秦深的肩,视线转向我们,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在我脸上好似停留了几秒,随后也和我们打了招呼,「哎你们好。」
原来他叫秦深啊…这名字倒是,倒是很有小说男主的起名风范。我不合时宜的思绪飘远。
秦深。
情深。
飘着香气的馄饨端了上来。
秦深和那人礼貌告别。
等他们走后,我有些好奇的问落落:「那是你们部长?」落落大一加了志愿者协会,整周日都忙着出去参加活动,对此,我表示没啥兴趣,所以什么社团也没加。
「是啊,帅吧?」落落还在遥遥的望着他们走远的背影,语气暗含兴奋与炫耀,「叫你当初和我一起加你不去,之前和你说过我们部长呀,秦深学长,特帅。」
是挺帅的,特别是眼睛,当他想要认真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大概那个人会产生他只看得到她一个人的错觉。
「大三金融系学长,不过听说好像有女朋友了。可惜可惜…」
后面落落还在惋惜地碎碎念,我无奈笑了笑。
3.聚餐
气温开始上升。
白昼在夏日的蝉鸣中慢慢拉长。
当我以为我和高冷帅哥只有那么短短两次却很奇妙缘分的相遇,不会再产生什么交集的时候。
我和秦深互加了微信。
说来话长,新学期开始,据说是为了调动社员积极性,落落参加的志愿者协会决定在周末晚上组织一次聚餐。
这本来与我没什么关系,但是落落看到我整日瘫在吊椅上追剧堕落,说什么也要拖着我一起去,美其名曰:青春不可虚度,要多多认识一些有趣的人。
当然,原话是:「你每天除了睡,就知道在宿舍宅着追剧,能不能出去走走啊?我的天!你真的白瞎了你这张初恋脸。」
我据理抗争:「不行。你们社团的聚餐,我去多不好。」
「反对无效。可以带家属,请问你愿意当我的小闺女还是当我的异卵姐妹?」
「我向组织申请当你爸爸。」
「受死!」
最后,落落同志一锤定音。
聚餐地点定在了大学城内小吃街的一家烤鱼店。
来的人很多,我穿着很早之前买的一条米色及膝碎花裙,保持不失礼貌的微笑,跟着落落在红木长桌右侧坐下。
很巧的是,对面就是秦深和上次见过的金色寸头。
「哎你们是上次在食堂的女生吧?又见面了呀~」金色寸头抬眼看见我们,惊讶了几秒,「对了我叫宋一天。」
「我叫黎落落,这位是我的室友,我拖她过来的。」落落坦然的介绍,「孟西。」
我跟着点头,「你好。」
「哈哈你们好,能和漂亮姐认识是我的荣幸。」
闲聊间,落落被逗得花枝乱颤。
一片喧闹中,我抬眼看了看对面一直没说话的秦深。
没成想,一眼望进了一双狭长漂亮的眼,眼里雾雾扰扰,让人辨不分明具体情绪。恍然间,感觉他在看着我,却又好像不是在看着我。
我飞快的收回了视线,遮掩性地垂下眼睑。
不经意再看,他已经低头看着手机。仿佛刚才一切都是错觉。
聚餐在美食与啤酒的烘托下炒至热点。
酒过几巡,还未脱离寒假氛围的大一新生吵着要和社团学长玩划拳,嚷嚷着干喝酒没意思。
酒桌划拳,也就是一个人拿着一瓶酒,围着桌子走一圈,跟每一个人都划拳比输赢,赢了对方喝,输了就自己自罚一杯。
秦深已经喝了几轮,似乎酒量还好,并没有什么明显表现。于是上了头的新生首当其冲对的就是自己上级的部长,各种怂恿部长先做个表率。
宋一天跳出来拦住:「你们这些皮娃儿喝酒了胆子大了啊,敢拿你们部长开涮。」
「没事。」
秦深站起来,拍了拍为自己挡酒的宋一天。拿起桌上的啤酒,启开倒满,泡沫溢出杯口,低眉随意一饮而尽。
姿态说不出的随性慵懒。
新生被自己部长这一系列操作直接帅到,大声嚎叫着部长威武。
狭长的眼微眯,秦深勾了勾唇,带着男生喝酒后特有的痞气,偏了偏头,「你们谁先来?」
我看呆了眼。
「卧槽卧槽,秦深学长也太帅了吧!」落落不住的在旁边惊叹。
气氛越炒越烈。
不少女生也加入了进来,与男生划拳比输赢玩得不亦乐乎。
我坐在位置上,抿着可乐看得开心。
正在这时。
耳边落下杯子触碰桌面的轻微响声,抬眼,是秦深狭长的双眼,眼神示意了下酒杯,「按照规矩,你是酒桌最后一个,来吗?」
手指紧了紧,我习惯性想拒绝,「我…」
话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拦截。
「你是女生,不用你喝酒。」
「这样吧,比输赢,你赢了我喝;我赢了你把微信号给我。」
最后一句像是被他缠绕在舌尖上说出,温柔又带着目的明确的攻击性。
四周吵闹,只有那双眼眸在认真看着我。
「…好。」
睫毛颤颤,我还是答应了下来。
结果是,我输了。
愿赌服输,我和秦深互加了微信。
4.邀约
落落知道秦深主动要了我的微信后,在宿舍里掐着我的脖子,宛如疯癫的失声大喊:「怎么会怎么会,你这个祸国妖精!」
最后,我只能以分享秦深微信号的方式保住自己的性命。
秦深的微信头像是一片小小的叶子,看起来倒是简单的与他本人那晚明确攻击性的话语不太符合。
不过,发的验证消息倒是挺有个人风格。
就简简单单两个字——「秦深。」
我小心翼翼的点进去看过他的朋友圈,很简洁。不错,很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帅哥味道。
[下周二有篮球联谊赛,要一起来看吗?]
叮咚一声,叶子头像在手机屏幕里跳跃出来。
我看着消息,想了很久,还是打出了一个字,[好。]
周二的篮球赛是金融系学院与计算机学院共同举办的。
到那儿了我才知道,原来秦深说「一起来看」是真的字面上的一起来看。
穿着休闲服的男生斜倚在体育馆入口的栏杆处,手腕微微漏出,白皙又好看。
我稍稍愣神。
「来了?」
看到我来了。秦深直起身,将手上提着的零食与可乐递给我,「给你买的。位置在这,来。」语气随意而自然。
他侧身,绅士护着我坐到观众席的前排。
坐下后,转头看着他好看的侧脸,我下意识想说点什么,「你…」
「问我为什么不上场是吧?」
似乎早有所料,他伸手替我拧开袋子里的可乐,插上吸管,视线转移到篮球场,「不是说,一起来看篮球赛吗?」
「我以为,你说的是我看你打篮球赛。」
「笨。不这样说你怎么来呢。」他看我一眼,突然笑开,仿佛觉得这样骗到我很开心。
倒是没想到,秦深还有这么恶趣味的一面。
确实,很出乎意料。
中场休息。
计算机系暂时领先金融系10分。
球员下场换员。
秦深:「你觉得我们能赢吗?」
看了看比分,我稳妥的开口:「努力一把,还是有机会的。」
他偏头笑笑,「这样啊,那就努力一把吧。」
我还在疑惑,秦深突然直身站起,与面前走来的球员交换了球服。
「?」
「啊又骗到你了,我还是想让你看我打篮球的。」
「对了,我想追你,不知道可不可以给个机会让我努力一把?」
上场之前,男生兜头套上宽大的球服,狭长的眼带着笑意,认真又自然地问。
我呆愣。
心里想着:果然,当秦深认真看着一个人的时候,确实会有他只看着你的错觉。
5.球赛
平心而论。
有些人确实是天生适合受人瞩目的。
哪怕穿着和别人款式颜色相同的球服,也耀眼得在人群中一眼便能看到他。
起跳,抢篮,传球。
投篮,进球,得分。
球在秦深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有条不紊地运转进篮。
比分渐渐拉了上来。
最后三十秒,秦深在三分线外,接到队友传球,转身却被对面两个人一左一右夹击,此时金融系与计算机系比分为35:36,这是决定胜负至关重要的一分,场上所有人都紧盯着这一球。
受氛围感染,我也暗中提了一口气。
场中,哪怕面对紧紧包围的两人,秦深也丝毫不显慌乱,狭长的眼微挑,转头似乎遥遥的看了一眼我的方向,极为好看的笑了笑。
然后,手下左右运球,似是要从右边突围,对面那两人慌忙拦截。结果却是虚晃一招,秦深后退几步,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竟在三分线外起跳投篮。
这是三分球。
篮球脱离男生的手掌,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
「咚——」
球进了。
全场愣住了,随后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与此同时,「嘀——」裁判的哨铃响起。
比赛最后以金融系领先计算机系两分敲下定论,金融系获胜。
人群涌上场,此时此刻,每个人都在为了集体的荣誉而尽情欢呼喜悦着。
我由衷的笑着,远远的看到秦深被一大堆男生包围住,嬉笑着欢呼庆祝。
阳光透过体育馆的玻璃天窗折泄下来,金灿灿的,这是独属于少年人的骄傲。
分别时,秦深突然将比赛获得的勋章塞给了我,神色淡淡,动作却不容拒绝。
很小巧的一个勋章,做成了篮球的模样。
「给你了。」
很简洁的话,没有过多的解释。男生扬了扬手,走远,挺直的背影在远处模糊成一点。
6.追求
秦深那天说的追求似乎并不是口头打趣。
他想办法弄到了我们的课表,开始每天等在我要上课的楼下,装作和我偶遇的样子,接送我上下课。
他每天给我发消息,很自然的朋友间的闲聊,看似随意,却三言两语间理清了我身旁的所有关系,到最后才发现,他早已潜移默化地渗入了我的交际圈。
他向落落了解了我的所有喜好,记在了备忘录上,会在某个吃完晚饭的傍晚,突然准备一支我喜欢的向日葵,偶尔的惊喜和浪漫,小小心机却不会让人感到尴尬。
他做这一切时都很自然,让我找不到借口拒绝。偶尔我鼓起勇气隐晦地暗示,他点头,第二天却换了更为体贴自然的方式。
「我会等。等你给我个机会,我想努力一把。」秦深这样说。
「一个帅哥,这样满心满意地对待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落落这样说。
落落不止一次这样的谴责我,语气带着浓浓的酸意。
是啊,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在某个瞬间,我总会突然凝视着秦深狭长漂亮的眼眸失神。
那双眼睛。
7.表白
四月底,是落落的生日。
对这喜庆日子,落落扬言她要大办寿宴,请客烧烤,好好犒劳自己,纪念一下她逝去的19岁时光。
事实上,是她最近减肥过度,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尝过肉是啥味了,某人想要借此释放自我,把她没吃的肉吃回来。虽然落落同志对此坚决不承认。
落落同时也叫上了秦深和宋一天。
「呜呜,肉好好吃。」落落嘴里塞着烤串,不断发出嘤嘤感叹。
我摇头失笑。
也不知道她减肥是为了折磨谁。
嘴里的肉还没咽下,落落又眼馋上了她才烤好的鸡腿,拍了拍旁边的宋一天,「哎哎,宋一天我的鸡腿好了,帮我拿下。」
宋一天认命的当工具人,佯装不满,「大,你都吃多少了啊。」
「哼。」
对面吵吵闹闹。
秦深低眉坐在我身旁,长手随意地拿起一根烤串,动作细致地用牙签扫下烤串上过多的辣椒面。
然后放进我的盘子,在一片烟火中,抬眼笑了笑,「女孩子不能吃太辣。」
那一瞬间,要说我没有心动吗?
将落的日暮里,好看的少年缓缓笑着,狭长的眼,满眼都是你。
心停了一拍,四下都寂静了。
……
返回学校的路上。
落落吃的十分满足,便开始琢磨着搞事。
到了东南门的分叉口。
落落突然停下脚步,抱着肚子叫唤:「啊不行等等,我吃太撑了,现在回宿舍也太早了。」转了转眼睛,强烈建议,「不如我们分两路走吧,顺便多走走消消食。」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见落落一把拽着宋一天往南门走去,语气坚定,「宋一天,现在天太黑了。本给你一个护送我回宿舍的机会,走吧。」
「哎孟西,那你就和秦深学长一起走东门吧啊。」
步伐匆匆。
可怜宋一天一高大小伙,完全懵懵懂懂的被落落拖着走远。
我被逗笑了。
笑过之后,才恍然发觉现在只剩我和秦深两个人了。
幸好,秦深开口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走东门吧。」
现在已经是九点多,路上的人不算多,只有少数几个开着手机夜跑的人。
我们静默的走在沥青路上。
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踏过一截路灯洒下的橙黄光团,我正神游外天,计算着脚下长长的影子。
「孟西。」
秦深领先我一步,转身叫了我。
我抬头。
四周皆昏暗,仅他一人站在橙黄的灯光中,神情认真,却又好看的不像话。
男生喝了些酒,狭长的眼尾带着似乎被酒意晕染的微红。
心紧了紧。
他看向我,声音微哑,一字一句慢慢开口。
「虽然我不想逼你,但是好像,我发现…自己有些等不及了。」
校园的路灯下。
男生在认真地倾述着自己的情感。
「我现在很清醒。」
「我想问你,你可不可以做我女朋友?」
周遭都兀的安静下来。
有风徐徐吹过。
我盯着那双眼,呆愣了很久。
心停了一拍。
然后像终于反应过来一样,开始剧烈地,有力地跳动。
「扑通扑通——」
我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看见在那双眼尾泛红、漂亮又狭长的眼中的自己,缓缓点了点头。
听见似乎不是我的声音,轻声答应着,「好。」
8.梦
我和秦深在一起了。
有点出乎意料,却又好像顺理成章。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梦里是一片昏暗。
我看见了以前的我,站在远处,神情冷漠,
似轻描淡写地开口,「不行,我拒绝。」
话音落下。
心脏却猛然袭来一阵沉缓的阵痛。
我睁大眼,良久的茫然,才后知后觉地听见那人在不断轻轻呢喃,用着我从未见过的低声下气,「西西…」
「西西…」
闹钟响起。
我猛然惊醒,怔怔地看着落落手里提着还散发着热气的小笼包和豆浆,从门外走进来。
「哎醒了?这是某人的秦深托我给你带的早餐~」
秦深。
放空的思绪沉静下来。
我回过神,顶着落落调笑的目光,淡定自若道,「哦好。」
……
「你知不知道你这副闷声就把大帅哥给收下,还十分淡然的模样,真让人牙痒痒。」
课上,落落想了想,仍是气愤我这平静过头的反应,悄悄转过头忿忿道。
「那可是秦深学长哎?那么帅。」
我没理,在她书上点点老师要做笔记的地方,然后才说:「哦。」
落落成功被气到,安分下来。
换其他教室上课,下楼,不出意料的看到落落嘴里的那位大帅哥正静静等在门口。
下雨了。
秦深偏过头,痞气的狭长眼中含着笑意,「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机会,为我的女朋友撑一次伞?」
落落一把把我推到秦深身前,答的比我还快,「有有有。秦深你快带她走,离我远点,忒气人了。」
秦深笑,也不询问,十分顺从地扶了下我有些踉跄的身体。
「走吧,女朋友?」
他轻揽着我的肩到伞下,小心护住,然后和落落礼貌告了别。
雨滴落在伞上的声音清清脆脆的。
从见到秦深开始,我就一直处于恍恍惚惚的样子。
到了教室,他揉了揉我的头,温声道:「怎么了今天这是?魂不守舍的。」
我抬眼直直的看着他,想说些什么,却还是装作无事发生。对着他狭长的眼笑了笑,「没有,有点没睡好。」
「那好吧,好好上课。」
我点头答应。
离别时,再次看了眼他的眼,那里,满是我的身影。
9.他看着我的样子
秦深作为一个男朋友,自然是很好的。
称赞一句三好男友也不为过。我已经渐渐想不起第一次遇见他时,他周身散发的冷漠与痞气,那仿佛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
谈了恋爱后,秦深对我说不出的温柔。
我想不到的事,没注意的细节,他全部替我记着,耐心又细致地为我做好要做的一切事情。
那双狭长的眼里,仿佛全是我。
知道我们的每一个人也都在说,天啊你们感情也太好了吧,秦深对你真好。
我们,好像成了众人眼中的模范情侣。
但似乎也只有我知道。
有个莫名想法正如飘飘落落的雪花,蒙落心头,直至将我覆盖。
荒谬得像笑话。
秦深,在透过我看谁?
氛围很好的时候,秦深不止一次地说过。
他喜欢我穿碎花裙,最好是白色的,很美好。
他喜欢我的长发。
他喜欢我笑起来的样子。
一字一句,不像是在表达着喜欢,更像是,在看着我的模样描述着某一个人。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炙热又专注。
第一次注意到这点,是在某个晚上。
那天,秦深出去喝了酒,并没有告诉我。
直到他一个接一个的打电话,手机叮铃作响。当时我正在洗澡,急忙套了睡裙,出来接了电话才知道他正在宿舍楼下,他想要见我。
秦深喝醉了。
那双狭长的眼发着红,眼神飘忽地盯着旁边的花坛。
他还没有在我面前喝到这么醉过。
「秦深。」
我叫了他。
他抬头,一眼看到了我。
发红的双眼好像突然有了亮光,大步上前,一把抱住了我。
很紧,带着浓厚的酒气。
紧贴着的胸膛里是扑通扑通的心跳。
我下意识挣了挣这个过于窒息的怀抱,却被更用力的抱住,他不愿意放手。
「我真的…」
耳畔触上温热,我听见他又低又模糊的说:「…我真的,好想你。」
极慢地眨了下眼,我不再挣扎。
这天晚上。
他抱着我,说很想我。
这本是温情的话。
但我却从脚底缓缓升起一阵恍然感。
指尖冰凉。
好像都解释通了。
他看着我的样子。
原来。
就是我看着他的样子。
10.孟氓
我算不上清白。
不过也是一个卑劣的人。
每次看着秦深时,也并不是在看着他。
他那双狭长的眼。
是最像孟氓的地方。
每次对上我都会失神很久,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一双眼睛。
看着我的时候,就好像,孟氓在看着我。
孟氓。
是我求而不得,又不敢得到的人。
他是我弟。
有着远缘亲属关系的弟弟。
这一层关系联系了我和他,却也分隔了我和他。
因此,高考那时孟氓对我的表白,让我惊慌不已。
内心的背德感压下来,我只能强装着镇定,不顾少年发红的眼角,轻描淡写地否定了他对我的喜欢,冷漠开口,「不行,我拒绝。」
哪怕他低声乞求,我也咬着牙没有松口。
可我没想到。
再然后,便是孟氓主动和他爸妈说他要出国。
从此,我再也没见过他。
就连做梦,我也再没梦见过他。
孟氓这人,狠起来是真的不给别人留一点退路。
我在后悔。
我知道。
那个会为我跑遍大街小巷给我买老冰棍的人,那个会把我惹生气后悄悄送我向日葵的人,那个扬着头痞气地说要一直保护我的人。
我的记忆里,陪伴我度过的日日夜夜里都是他,那个眨着狭长眼睛的少年,我怎么会不喜欢呢?怎么能不喜欢呢?
可是我不敢啊。我不敢用少年的前程来赌,不敢让少年背上悖德的骂名,到最后,我不确定少年到底会不会后悔。
一步步退缩。
我回避着孟氓的喜欢,捂住耳朵缩回了我的龟壳。
接受秦深,我也知道我做的不对。
可是我太想他了,我想要每天都能看到那双眼。那双像极了孟氓的眼。
那天晚上。
校园的路灯下,秦深微红着眼对我表白的模样,竟像极了高考那时孟氓的模样。
心脏在重重跳动,哑然间,我被内心的恶意蛊惑,竟恍恍惚惚的点了头。
一步行错。
秦深成了孟氓的替身。
而我,也成了不知名谁的替身。
11.替身
那天晚上。
我恍恍惚惚地回了寝室,连落落后来在床上探头叫我也没听见。
秦深不过也是在透过我看着别人。说实话,我心里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感觉,但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我和秦深还是像以前那样相处。
只有我知道,有些东西在那个夜晚里都不一样了。
我看着他的眼时。
终于,也只能看见那个少年了。
秦深喜欢静静地看着我笑,摸着我的头发,神色温柔,「我女朋友笑起来果然很好看。」
而我看着他的眼,扬起嘴角,也不否认,「我也觉得你的眼睛看起来很好看。」
我们互相说着动听的情话,像每一对陷入热恋的情侣一样,眼里满是对方。
记忆里。
那个在下雨天里第一次相遇的我们,到现在,竟然恍然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模样了。
黑夜落下。
我们蒙着眼,悄悄对着对方最相似的地方,述说着思念。
……
后来有一天。
很偶然的,我第一次听见了叶依然的名字。
三俩朋友小聚上,不知道谁突然开了口,「我听说,叶依然最近要回国了欸…」
话音还没落下,就立马被身边的人使着眼色撞了撞肩。
气氛有一瞬间的安静。
那个人反应过来,抬头看了看我和秦深的方向,神情突然收敛,有些僵硬得不自然。
准确来说,看的是秦深。
叶依然。
这个名字出现在别人口中的时候。
秦深正玩着我的头发,他最近迷上了把我披着的长发绕在手指上,然后又小孩子玩闹似的一下松开。每见我瞪他一眼,都能抿唇笑得开心,满满的少年感。
那一时间,我很轻微地感受到秦深缠着我头发的手紧了一秒,再感觉又好像并没有。
然后,便是秦深漫不经心的嗓音响起,「…哦那是谁?」
其实也不一定在和他说。
但秦深还是欲盖弥彰地回答了。
他收回手,没再玩我的头发,拿了一杯酒在手里把玩,却没喝。神情在昏暗的光线下有些走神。
就像那句话说的:
假装不在意,其实就是心里还是很在意。
我想。
我应该就是那个秦深听到还要装作不在意、那个叫做叶依然的女孩子的替身。
…
再后来。
我还是知道了一些关于秦深和叶依然的事。
秦深和叶依然是青梅竹马。两家的关系多年很好,他们两人从小陪伴到大,也从小竞争到大,亦敌亦友,势均力敌。
认识他们的朋友从来没想过,两个那么骄傲的人后来会在一起,分分和和,还扯出了那么多引人唏嘘的纠葛。
他们在一起,是叶依然主动追求的。
在秦深一次生日时,叶依然出其不意地谋划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表白。
那个晚上。在摆着的爱心蜡烛中,平日骄傲的女孩子捧着玫瑰花,张嘴只是一句简短的我喜欢你。
叶依然这人,哪怕是在表白,也保持着自己独有的矜持,不肯多说一句话。
那时候见证了表白的人都在想:哪个人会这么表白的啊,而且还是一起长大的朋友,谁知道会不会是整蛊之类的。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秦深点了头。
谁也没想到,秦深,就那么轻易地,把心交在了那个女孩子的手里。
故事的结局:
是叶依然为了留学的机会,毅然选择了出国,和秦深提了分手。
而秦深,应了他的名字,情深一片,却半点挽留不住她。
12.饮鸩止渴
那天聚会以后。
秦深越发对我好了,每次无意间的回头,他都在很专注地看着我。
有一次,秦深看着我,好似只是随口地提了句,「你最近好像很喜欢穿碎花裙了。」
我觉得,大概他也察觉到了我的某些变化。
但我没太大反应,只是笑着反问,「突然很喜欢。怎么?不好看么?」
「好看。」
每次穿着碎花裙去见秦深,我能看到他狭长的眼眸下意识地亮了亮。
亮亮的眼,更像孟氓了。
所以,我喜欢穿上了碎花裙,哪怕是作为另一个人的替身。
只要能看见孟氓。
偶尔的时间里,我会看着秦深的眼,为自己卑劣的行为感到深深厌烦。而在下一秒,又没三观地想,这样做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心里清楚又嘲讽地意识到。
我和秦深,不过都是在各取所需。
秦深眼里的我,是个怎么样的存在,我其实并不怎么在意了。
更多的时间里,反而我都很想孟氓。
我想那个狠起来再也不见我的少年。
想我转身离开时,少年那一声声卑微又脆弱的呢喃,「西西…」
那不该是孟氓的模样,骄傲和自尊都放在我的手里随我捉弄。
可是,我再也弥补不了了,就连再想看他一眼都不能。
很多次。
哪怕在看着秦深那双狭长的眼,我还是很想孟氓。
心里有股莫名的烦躁慢慢升起来。
我知道,饮鸩止渴,终于还是不能太过长久的。
而且。
随着叶依然被别人提起的次数越来越多。
秦深也有些不一样了。
叶依然。
她是真的要回来了。
13.他回来了
学校放了三天的端午节假期。
放假那天。
落落在寝室里收拾着行李,问我,「这次放假你怎么想的?还是不回家?」
落落知道我平时放假,基本都不会回家。但她不知道的是,我之所以不想回去,只不过是因为:
有没有知道北京各大写字楼物业电话的?
今天小编给大家介绍华腾大厦,这个写字楼在朝阳劲松。
华腾大厦写字楼信息
占地面积:10349.27平米
总楼层:29层
客梯数:8
车位数:196
华腾大厦权属北京化工集团所有,是以办公为主,商业为辅的5A高档智能型甲级写字楼。大厦占地面积10349.27平米,总建筑面积41676.34平米,建筑高度98米,大厦为主裙楼连体建筑,主楼地上26层,裙楼地上4层,地下3层。大厦建筑外型为帝国大厦造型,外立面采用通体绿色玻璃幕墙,挺拔俊秀;大堂为三层挑空设计,配以高档石材装饰,雍容华贵;庭院超大面积绿化植被,创造绿色办公环境。华腾大厦已成为东南三环路沿线标志性建筑。位于劲松商圈核心区域,周边商务氛围浓厚,商圈发展成熟,楼内配套:民生银行、上岛咖啡、打边炉等。位于B1层的多功能会议厅具有互联网实施传输设备,可提供网络会议,自动化办公会议、洽谈、发布会及26层总裁俱乐部等服务项目。
这就是小编今天介绍的华腾大厦写字楼信息。